次日清晨,几名铁侍把昨日审讯之人套进麻袋里扔进了曲河。
河边春日荡漾,柳枝上一只麻雀翘翘尾巴,噗簌噗簌飞走了,轻车熟路地钻进阮陵王府。
此时阮铯正在侧躺在塌上,帷幔一层勾一层,却也怎么挡不住阮铯一层轻纱下的春日。
他没有睡觉穿中衣的习惯。
麻雀害躁地别过鸟头。
“噗嗤,”阮铯看到麻雀的窘迫样不由得笑出声,“怕什么?又不是把你烤了。”
麻雀心道我宁愿你把我烤了。
“人呢?”阮铯起身,拽来一件长袍。
麻雀翘翘尾巴。
“死啦?”阮铯觉得可惜,他还想废物利用一下。
麻雀抖抖翅膀,立在米缸旁,埋头吃米。
“馋鸟。”
阮铯打扮整齐离开主屋,吩咐死侍去取箭来。
死侍死侍,正所谓死掉的仆从,这是青朝最低等的侍从,却是最让人省心的,会煲汤会扫地,就算有强盗来了也会抵上那么一会儿,被打坏了也没事,灌上点矿或油就OK了。
比起这个,大户人家更愿意去买婀娜多姿的侍女。
死侍把箭取了过来,递给阮铯。
阮铯有个清晨在院子里练箭的习惯。 高墙外,乔玉攀着结实的朴树,偷偷往里张望。
只见阮铯从身后箭袋里取出一支箭,上弓,松手,箭射出来,完美地避过靶子,牢牢地卡在墙角上,箭尾还在“嗡嗡”颤着。
“噫,”乔玉跳下去,拍拍身上的落叶,“差点火候。”
温惬之冷哼一声,他向来讨厌只会把射箭当游戏的王公贵族。
特别是这种,不受皇帝待见,故作清高的伪君子。
他几步走在门前,轻轻扣着门。
见里面没反应,大概率是在拔箭呢。
温惬之眯眯眼,向后撤退几步,一个圆润弧度的回旋踢把经年不曾修缮的大门踹开了,落了一地的灰。
阮铯还在拔箭,一听这声,就停下动作,转身去往门口。
看着坏掉的门还有一地的灰,阮铯强压下震惊与恐慌,向门口走去。
他一直没有抬头,鞠躬行礼道“温将军。”
缓了一会,接着道,“不知温将军不辞千里来到此荒凉之地所为何事?”
温惬之没应声,冷冷地开口,“抬头。”
阮铯下意识地扬起脖颈。
他第一次见到青北的阎王。
再细细的看,
那是一双犀利又漂亮的丹凤眼。
“温将军,乔将军,”阮铯从后院出来,“房屋已经收拾好了。”
“有劳了,”温惬之扬扬下巴,“里面谈?”
“请,”阮铯侧身让道。
阮铯在坐垫上规矩地坐下,起身为温惬之倒茶。
温惬之嘬了一小口,是白茶。
“温将军要与孤谈什么?”
“哦......也没什么,”,温惬之把茶一饮而尽,“帮忙查查案。”
“将军放心,孤一定会尽自己所能来帮助查案。”阮铯抬头盯着温惬之的眉间看。
“如此甚好。”温惬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王爷希望我怎么报答呢?”
“不敢,不敢,”阮铯忙道。
“那......不如帮王爷整整新收的悍匪?”温惬之舔舔犬齿,危险地眯了眯眼,“亦或者是帮王爷理理新收的钱财?”
阮铯暗道糟糕,这会儿还没收集到证据是献王与山匪水匪勾结,只得向后撤几步,跪下求饶,“将军饶命!孤是被冤枉的!”
“啊......”,温惬之绕有趣味地看着他,“冤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