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集市那天，校门口的梧桐叶已经黄透了，风一吹就簌簌落在挂着小灯笼的摊位上。我提前十分钟到，远远就看见郁长尘站在卖糖炒栗子的摊子前，手里拎着个纸袋子，正低头跟老板说着什么。

他穿了件浅卡其色的风衣，头发被风吹得微乱，看到我时眼睛亮了亮，快步走过来把纸袋递过来：“刚炒好的，还热着，你先剥两个暖暖手。”我接过来，指尖碰到袋子的温度，连带着心里都暖烘烘的，剥栗子时壳上的绒毛沾到指尖，他还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过来时轻声说：“小心扎手。”

我们顺着集市的摊位慢慢走，他会在手工饰品摊前停下，拿起个梧桐叶形状的银质书签问我：“这个和你笔记本里的叶子像吗？”我点头时，他直接付了钱，塞进我手里：“之前看你总用书签，这个应该能用得上。”后来路过画糖画的摊子，他还让师傅画了只小狐狸——说我上次在图书馆看的书里，扉页就有只狐狸插画。

逛到一半，天空飘起了细雪，很小很轻，落在头发上就化了。郁长尘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我脖子上，指尖碰到我耳垂时，他顿了顿，轻声说：“别冻着了。”我们躲到旁边的奶茶店屋檐下，他从包里掏出之前做的古镇模型小零件——是个迷你的小石桥摆件，桥边还粘了片 tiny 的梧桐叶，“之前模型做完后，多做了个小的，给你当纪念。”

雪下大些时，我们往回走，他走在靠马路的一侧，偶尔会把我往里面拉一点。路过操场时，之前夏孟娇练球的篮球场亮着灯，她正好在收拾东西，看到我们笑着喊：“郁学长，下次院系赛还打不打？上次的 MVP 可别掉链子啊！”郁长尘笑着应了，转头跟我说：“下次比赛要是有空，要不要来看？”我点头时，他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送我到宿舍楼下时，雪已经停了，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是枚梧桐叶形状的胸针，叶子边缘刻着细小的纹路：“这个是用做模型剩下的木料雕的，可能有点粗糙，但……”没等他说完，我就接了过来，别在风衣上：“很好看，我很喜欢。”

他笑了笑，伸手帮我把围巾又紧了紧：“那我下周比赛，等你过来。”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我摸了摸胸针，又想起口袋里的小石桥摆件和银书签，忽然发现，从图书馆的便签本开始，他早就把我的喜欢，一点一点藏进了这些细碎的时光里。而那些带着梧桐叶的痕迹，都成了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郁长尘比赛那天，我特意提前半小时到了篮球场，手里攥着提前买好的矿泉水和毛巾，站在观众席最前排来回张望。没过多久，就看见他穿着蓝色球服从通道走出来，热身时抬手擦汗的动作，引得旁边几个女生小声议论，我却忍不住盯着他球衣背后的号码发呆——和他上次奶茶杯上篮球贴纸的数字一模一样。

比赛开始后，他在球场上格外耀眼，带球、传球、投篮的动作干脆利落，每次得分后抬头看向观众席时，目光总会精准地落在我这边，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中场休息时，我赶紧跑过去递水，他接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还故意轻轻捏了捏我的指尖：“怎么手心这么汗？是不是紧张了？”我耳尖一热，刚想反驳，夏孟娇就凑过来打趣：“哟，郁学长这是打比赛还分心呢？”他笑着没说话，却把擦汗的毛巾搭在我手腕上：“帮我拿会儿，下半场给你赢个三分球。”

最后一节还剩一分钟时，比分咬得很紧，郁长尘突然带球突破，在三分线外停下，转身投篮的瞬间，目光再次看向我，篮球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稳稳进了篮筐。全场欢呼时，他直接朝我跑过来，一把接过我手里的毛巾，还顺势揉了揉我的头发：“说了要赢给你看的。”周围的起哄声此起彼伏，我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突然鼓起勇气，伸手帮他擦了擦脸颊：“打得超棒，MVP当之无愧。”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开心，伸手牵住我的手，十指紧扣：“那作为奖励，要不要当我女朋友？”

我抬头撞进他亮晶晶的眼睛里，周围的喧闹好像都消失了，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我用力点头，他立刻把我拉进怀里，轻声说：“其实从图书馆看到你对着便签本笑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早就注意到我总在建筑系楼下徘徊，故意在食堂“偶遇”，甚至连古镇模型里的梧桐叶，都是偷偷照着我书签上的样子剪的。

那天之后，我们成了校园里最显眼的情侣。他会在早课前提着热豆浆和包子在宿舍楼下等我，我会在他做模型时，带着温好的牛奶去工作室陪他；我们会一起在图书馆待到闭馆，牵手走在满是梧桐叶的小路上，他会把我的手揣进他的风衣口袋里，轻声说：“以后每个秋天，都陪你看梧桐叶落，好不好？”

每次打开盒子，都能想起他藏在细节里的喜欢，也想起那天篮球场上，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握紧我的手，把这份喜欢，变成了我们之间再也不用隐藏的喜欢。

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