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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国篇(1)

客送逍遥

/礼国

乾宫城内,宫城俊峨的矗立着,朱漆栏,玄瓦檐。

大殿内,臣民屈膝归地,帘子后的檀椅上倚着一名身穿华服的女子,头戴凤冠,眉间点着一朵牡丹,双眉细若柳条,唇间点着朱砂。她半撑着头,脸上似乎有些倦意。

在她身后的龙椅上坐着一名身着龙袍的小男孩,殿内气势僵硬,男孩只是懵懂的左右盼望,大臣们纷纷埋低着头,不敢出声。

元庆713年,礼王御驾亲征身陨。

国不可一日无主,皇后杨沁扶持太子李迁为礼宗王,因国丧,暂不办登基大典,两年内不兴红事。

因礼宗王尚且年幼,太后杨沁奉先帝之遗诏辅佐礼宗王垂帘听政。

君王年幼,国根不稳,朝中以左相张丞相为首,有意扶持三皇子李靖上位。

三皇子李靖,字群谙,高太妃江涟之子。

江家,从先皇征战四方时便开始追随,江将军江宁更是立下赫赫战功,赤滨一战,江将军为救先皇,以身殉国。

现如今江家仅剩江家大公子江仲炎和江太妃江涟,其余长辈皆战死沙场。

高涟得知父战死,大病一场,病好后性情大变,高宁阁时不时传来打骂奴婢、辱骂仆人的声音,伺候的仆人隔一个月便要换一批人。还时不时就去玉坤宫找杨沁闹上一闹,可谓是悍妇之相,

宫中都传言:江涟仗着江家是忠臣,便在宫中肆意而为。

可其子三皇子又是一块难得的好璞玉,五岁识百字,七岁能赋诗,十岁通四书。

朝中有些文臣虽不满江贵妃后来的做派,但往往会为李靖的才华所倾,不想连累三皇子,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日早朝,李迁坐在龙椅上四处张望,时不时想要爬下来,纯沁则坐在帘子后面打量着众臣。

左相张丞相上书道:“臣以为,妇人之见,不得见会使国兴旺,反而会使我大礼陷入水生火热之中。故而,太后娘娘,您不应参政,更不能让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作皇帝!他能做什么?在朝堂上喝奶不成!臣以为,三皇子人品端正,才华横溢,应拥三皇子李靖为帝,这样,我大礼,才能蒸蒸日上。”

“臣附议。”

“臣附议。”

更多的大臣附议道,还有些在小声议论,整个朝堂充满了嘈杂声。

杨沁只是端坐着,左右向下扫视了一下,开口悠悠道:“张大人何出此言?想抗旨不成!诸位怕是没有将先绝皇放在眼里,连先皇亲自定下的太子都要上书弹劾,你们文臣……真是一天比一天闲啊!”

霎时,整个朝堂立即鸦雀无声。

张如一听,寒毛竖起,立刻道:“臣对先皇绝无不忠之心,只是现如今大礼刚经大战,正是需要一位圣名的君主来领导的时候,殿下确实太过年幼,恐怕难担大任,再者是太后您来辅助,古有云,后宫不宜摄政,臣以为,应尊先辈之诫。”

“哦,说到底,杨大人是对哀家这个太后不满啊。”

杨沁冷笑一声起身,透过帘子俯视众臣:“那可惜了张大人,哀家是先皇亲自挑线的皇后,迁儿是先皇亲定的太子,你刚刚说的头头是道,是不满先皇的决议?还是觉得,先皇征前那封诏书里,嘱托让哀家辅助迁儿治国是胡诌之言,你们就是不将先皇放在眼里,不然先皇的命令,怎由你们这些文臣置喙!”

杨沁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最后一句明显动怒了,大臣们惶恐的彼此张望,齐刷刷地半跪于地:“太后娘娘息怒。”独张如一人,站立如木。

杨沁坐下,道:“来人,宣羽林卫司长。”

“嗻。”

太监连忙带人去传诏,杨沁半倚在檀木椅上,神情慵懒。

大殿气氛凝重,许多大臣连大气都不敢出,心中纷纷心疼张大人,如若将张大人交给羽林卫,武人都要脱层皮,何况还是文臣。

“羽林司长到。”

来者身穿铁甲,面容俊秀挺拔,眉眼深邃,鼻梁提拔,身高八尺有余。

他半跪双手抱拳道:“臣羽林卫司长陆昭,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杨沁睁开眼,理了理衣裙,纤手一招:“平身吧。”

“是。”

陆昭半握刀,一旁则站着张丞相。

杨沁端坐起身,她朝陆昭会心一笑,眼神晦暗不明,她指了指张如:“陆大人,张丞相藐视礼宗王,枉顾先皇遗诏,竟想另立新帝,哀家问你,这在国法中该当何罪?”

陆昭沉思了片刻答道:“臣以为,该视作造反处置,可给予凌迟或剔骨之刑。”

杨沁听后眼睛都亮了,她立马大笑道:“甚好甚好,那陆大人,哀家再问你,二者哪个更能让人生死不能,痛不欲生?”

史太傅听后一惊,趁陆昭未答话前连忙出列奏道:“太后娘娘,万万不可啊。”

杨沁看见有人替张如求情,连立马臭了下来:“哦?史太傅有何高见啊?哀家愿闻其详!”

“臣以为,张丞相乃是国之栋梁,不能杀啊娘娘,如果杀了礼国必将大乱。”史太傅微微鞠躬,已年近古稀之年,身体微颤。

杨沁听后脸上多了一份玩味,“哦?照史太傅所言,我大礼,除了杨如就没有别的能臣了?我大礼疆域辽阔,难不成出个张如这样的‘国之栋梁’都不可吗?好你个史明,竟要给那张如求情,哀家看你年过古稀之年,是时候好好回家修养一下了。”

“来人,将江如交于羽林卫,按叛国罪处决,至于史太傅,替奸人求情,本应同罪,但念在史家世代忠诚,就免罚些,打二十大板,后辞职回乡吧。”

“是。”侍卫前将二位带走,张大人表情无异样,只是漠视的望着杨沁,咬牙道:“大礼百年历史,必败在你这妖后身上!”

张丞相和史太傅被带走后,众人送了一口气。

“礼部尚书邓敬。”

邓敬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心一惊,连忙答:“臣在。”

“明年启动科考,你着手去准备吧。”

“可是娘娘,这不合规矩,科举三年一次,按年头也要后年,而且先皇刚刚故去,连皇陵都还没入,这……”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刚刚史太傅说,本朝再无如张丞相这样的能臣,我们这不更应该去招揽能臣,若意国再犯大礼,本朝能出谋划策的都没有,那不就更糟了。”杨沁嘲讽味拉满。

“这……好吧。”邓敬只能揽下此责。

“哀家倦了,退朝吧。陆大人留下。”

大臣们结群走出大殿,陆昭则跟着杨沁去了玉坤宫。

玉坤宫灯火通明,烛台上的烈焰摇曳在窗纸上。

杨沁身坐在梳妆台前,正拿着琉璃梳梳头,突然间,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

“娘娘,臣来了。”

杨沁转过身来,将陆昭拥入怀中,陆昭埋在她胸口间,贪婪地吸吮着这具身体的体香。

永康皇后不仅容貌俱佳,举止端庄,且身带异香,常能摄人心魄。

杨沁之前都会带着香囊避味,到如今却成了吸引他人的技巧。

二者会心一笑……(过程省略,我已经改三次了)几个时辰过后,杨沁依偎在陆昭的肩上,陆昭玩弄着垂下的那缕青丝,嘴角噙着笑:“娘娘,这次可玩尽兴?”

“陆大人,你觉得本宫这次如何?”杨沁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反问道。

“那自然是上等,娘娘你是上等中的极品。”

“那陆大人,可不能背叛本宫啊。”

“那是自然,羽林卫陆某双手奉上,但凭娘娘差遣,不仅仅是羽林卫是你的,连陆某这个人,也是你的。”

次日,陆昭行色匆匆地赶往羽林司。

因今日休沐,太后之职倒是落了个清闲。杨沁起的晚些,刚唤来贴身婢女司落来更衣,便有一群公仆利索地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

杨沁先净手,后漱口,用手帕擦拭手后来到了梳妆台前,铜镜里的女子面容姣好,一头如瀑布般的青丝悬在身后,司落为她梳头。

有宫女来报:“太后娘娘,长公主来向您请安。”

“是安乐啊,让她在正厅稍等片刻,先上点安乐喜欢吃的糯紫糕,可别饿着了。”杨沁闻言道,脸色洋溢着笑容。

“诺。”

宫女离开后,杨沁开始催司落给她梳妆快些,切不要误了她和安乐相聚的时间。

正厅檀木香袅袅上升。

座椅上倚着一位女子,身穿蓝鸢尾流下裙,上身着一件白底附一层薄纱。头顶盘发,簪着一根镏金的钗子,两端簪有步摇,还有一枚常年戴在头上的翡绿钗子。

耳戴一对玄蓝珠子,双眉弯弯,眼神垂眸盯着那盘紫糯糕吗,是她母后常给她做是紫糯糕,不觉间,密长的睫毛上沾染了露珠,一颗水珠从那眼眶中夺眶而出,如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

“安乐,久等了啊,哀家刚刚在梳妆好。”一声悦耳的女声打断了李安乐的遐想。

见来者是杨沁,连忙起身行礼:“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快起来吧。”杨沁连忙扶起李安乐。

各自落座后,司落和青灵端上茶水和零嘴,杨沁接过后小酌了一口,笑脸盈盈地问李安乐:“难得安乐你有这份心意,哀家要赏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娘娘,臣女想要求一道旨意,臣女的母后生辰快至,臣女知不能进皇陵,所以臣女想前往田泉山庄,母后生前最爱在此消暑,臣女此番前去是为了悼念母后,还望娘娘批准。”

杨沁听后神情一下便黯淡了下来,她笑得有些勉强:“甚好,哀家批准了,等过几日便拟旨。”

“谢娘娘批准。”

李安乐回宫后,杨沁唤来司落煮茶,她独自倚在塌上,手提着一柄玉鸾风扇轻摇。

司落端来茶,杨沁起身接过微抿一口。突然间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杨沁不悦地放下茶杯,往外眺望,瞧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玉坤宫走来。

为首的是伺候高太妃的何公公何一,后排有仆从抬着轿子,江涟在上面一只手托着青瓷杯,小口啄饮着茶。

司落见势去拦,倒被何一带人擒了。

江涟的宫女擒着司落,力气大挣脱不开,江涟让抬轿之人放下轿子,她俯过身子捏着司落的脸,仔仔细细地端详了片刻。

“呦,长得也还算标志。”江涟的护甲轻滑过白皙的脸庞,司落死死盯着江涟。

江涟笑着欣赏这双憎恶的眼睛,她缓缓将另一只手中杯子的茶水倒下。

“啊……啊……”司落大叫起来,茶水顺着眼角而溢下,眼球在碰水时,一股灼烧感袭来,她想挣扎,却被擒的更狠,茶水打湿了她的发鬓。

一杯茶倒尽,江涟将瓷杯随地一丢,瓷杯碎了一地。

江涟那手帕将手擦拭干净,向何一瞥了一眼,何一心神领会,她特地走向玉坤门高声道:“贱婢司落,冲撞了太妃娘娘,赏五十巴掌。”

“诺。”

啪啪——一阵阵清脆的巴掌声传来,司落脸上出现一个个明显的红色巴掌印,司落的脸变得绯红,茶水混着眼泪糊了她一脸,她口齿不清道:“娘……娘,救救奴婢。”

“吵死了,来人,将这瓷片塞这贱婢嘴里去,记得拿布条封严实些。”

何一一脸谄媚样地应了旨,他蹲下捡起地上的碎瓷连同尘灰一起,迫使司落张开嘴,一顿胡塞后拿布条死死地勒住她的嘴司落只是不停地摇头,嘴里发出阵阵呜咽。

就着脸打,没几个巴掌那布条便开始往外渗血。

江涟会心一笑,一边轻揉着太阳穴一边同轿夫说:“起轿吧。”

杨沁理了理衣襟,她唇间染上了一层血红,混搅着牙印,拿起一旁的手帕将擦拭干净,便起身不急不慢地走出了宫门。

江涟半眯着眼,这次找的轿夫倒是稳当,毫不颠簸。

“呦,妹妹这架势倒是大啊。”

高涟闻声睁眼,杨沁一人站在玉坤宫的宫门前,时过境迁,仿佛回到了当年,她用着皇后的范儿来压自己。

江涟懒洋洋地抬起了手:“停。”轿夫立马停下,高涟就着何公公的搀扶下起身,她朝杨沁半曲腿行礼道:“参见姐姐。”

杨沁摆了摆手:“用不着妹妹行这么大的礼,不知妹妹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想着来给姐姐请个安。”

“是吗?”杨沁皮笑肉不笑,“既是请安,就用不着八抬大轿抬进我玉坤宫吧。”

杨沁一脸平淡地将话题又抛了过去,江涟久久不言,但那护甲都快要将裙角捏碎。

何一见自己的主子不得势,连忙作揖插嘴道:“回娘娘的话,我家主子是因为腿脚不便,所以才用了轿子。”

“妹妹既然腿脚不便,又何必大费周折来此请安。”

“我家主子念着娘娘这尊凤体呢。”

“原来如此,难得妹妹你有这份心了。”

江涟只是木木地站着,杨沁瞧了瞧门外,刑罚还在红痕继续,那女人从挣扎变得麻木,脸上的清晰可见,发鬓间的几缕发丝被浸湿,紧紧贴在两颊旁,司落低声啜泣着,双眼腥红,眼珠混杂着鲜血沾在脸上。

何一见杨沁一直盯着门外那挨罚的女子看,眼中滑过一丝恐惧,连忙找补道:“娘娘,是那婢女先冲撞了贵妃娘娘,所以奴才才让人掌嘴,实在不知,那婢女竟是您玉坤宫的人。”

杨沁内心冷笑一声,但面色还是如常:“没关系,不过就是一个婢女罢了,我玉坤宫又不缺她这个婢女。”

“唉唉,如娘娘所言便好。”何公公笑着应和着。

但转眼间杨沁话锋一转:“妹妹,早听闻高宁阁的奴才个个都会伺候人,我找你讨要一个仆人总不是难事吧。”

“你……不知姐姐想要谁?”

“我看这何公公很擅长察言观色,一看就是个机灵人,巧了,我玉坤宫都是些蠢的笨的,唯一一个我自小带在身边还有些聪明的被弄成了这副残样,我向妹妹讨要他,不知妹妹可许?”

何一一下子就僵住了,他现在觉得杨沁的笑如同蛇蝎般恶毒,他早知太后娘娘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最后的曙光……何公公瞬间跪下,他朝着江涟不断的磕头,不停地求情着:“主子,看在奴才我自您入宫时便伺候您的份上,救奴才一命吧。”

江涟没有理会他的哀求,她硬挤出一个笑容:“自然是可以,奴才而已,何一,太后娘娘以后就是你的主子,你要好好侍奉她,不得怠慢。姐姐请便,我身子突然有些不适,先回宫了。”匆匆行完礼便扬长而去。

杨沁瞥了一眼跪拜在地的东西,他快抖成了一个筛子。突然间,何一的胯下窜出一股还冒着热气的黄色液体。

杨沁看着此景不禁嗤笑:“呦,何公公你都没那可以勾引本宫的棍子了,怎么如今被吓的尿都出来了。”

杨沁懒得继续搭理,吩咐人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公公拖进大狱处死。

容嬷嬷领着几个婢女将司落带回了玉坤宫的偏房,杨沁连忙差人去请了太医院的郎中来。

陈列刚来时就被太后下了死令:“务必要倾尽全力救下这个婢女。”

但当陈列看到病人这伤时,顿时一惊,这女子脸上布满红痕,眼部有严重烫伤的迹象,眼睛已经废了。嘴里的瓷碎片虽然已经清理掉,但口腔内部有很多条交错的刮痕,舌头早已血肉模糊。

略微检查后,陈列一身冷汗,他出去复命:“娘娘,此人脸部明显红肿,可用冰块冷敷消肿后涂抹药处理,眼睛因为热水烫伤,无药可施,将来可能失明。而且嘴里有很多割痕,牙齿、舌头都有被瓷片损坏,吃些药剂会有所好转,但牙齿怕是会参差不齐,怕以后这位姑娘择婿会有些难处。”

“我知道了,劳烦陈郎中为司落诊治,如果有需什么药可尽管提。”

“是,陈某定不辱命。”

杨沁回宫后,又拨了两个婢女去照顾司落的衣食起居,她躺在塌上,开始思索这么多年的不易。

以右相之女嫁进李氏为后,一入宫门深似海,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到老谋深算的太后。

十八岁定亲,二十岁嫁给四十多岁的皇帝,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短短的八年,夫君战死沙场,沧桑间,杨沁也才二十八岁。

一滴泪滑过眼角,落到了心里那片浩瀚的心海中。

……

“来人,去给何一喂一碗狗尿,必须看着他喝下去。”

“是。”

P也问:章节名为什么越来越敷衍

P也答:因为作者懒得想😷

P也新的一篇开了,大概只有两章的样子,后面会混写,标题会标注的😃感谢各位读者宝宝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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