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沈忆是被煎蛋的香味弄醒的
元彬系着她的小熊围裙在厨房做饭,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发梢染成浅金色。
他看见她醒了,把盘子往桌上放
元彬“快吃,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还是那座天台。他从背包里翻出块干净的布擦钢琴——那是架旧的立式钢琴,不知是谁留在天台的,琴键有些发黄,却意外地音色温润。
沈忆坐在钢琴前弹他改的那段旋律,果然顺畅了很多。他靠在琴边听着,手指跟着节奏轻轻敲着琴盖,等她弹完,忽然从背包里拿出支口琴
元彬“试试合不合”
口琴的音色清透,和钢琴混在一起,像雨后天晴的风。沈忆弹到副歌时,他忽然凑近她,声音压得很低
元彬“Yi-Yi,这里加个滑音好不好?”
他的呼吸落在她耳后,痒得她指尖一错。琴键发出个错音,两人都愣了下,然后笑起来。阳光从天台的铁栏杆照进来,落在他们交叠的乐谱上,把“沈忆”和“朴元彬”的名字照得格外清晰。
元彬忽然伸手替她拨开粘在脸颊上的碎发,指尖擦过耳垂时,两人的笑都顿住了。
天台外传来鸽子扑棱翅膀的声音,他飞快地收回手,假装去翻谱子,耳根却红透了。
沈忆的感冒好得很快,可元彬还是每天往她公寓跑。
有时带她去逛傍晚的市集,买刚出炉的可丽饼,看她咬一口糖霜沾在嘴角,就偷偷递纸巾,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唇时,两人都红着脸别开眼;有时在天台待到很晚,看月亮从圣心大教堂的穹顶爬起来,她靠着钢琴打盹时,他就坐在旁边数她的睫毛,数到一半又怕吵醒她,悄悄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Ayla上周撞见他们在图书馆共用一副耳机改谱子,回来后抱着沈忆的胳膊晃
Ayla“你俩再这么待下去,教授都要以为你们提前完成作业了——元彬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沈忆“才没有”
沈忆红着脸推开她,心里却甜滋滋的。
她发现元彬总记得她的小习惯——她喝咖啡要加两块糖,弹钢琴时喜欢翘着小指,看谱子时会不自觉咬嘴唇。
有次她随口说喜欢圣心大教堂的白鸽,第二天他就带了本拍满白鸽的相册来,说早起去拍的。她偷偷翻到最后一页,看见张她喂鸽子的侧影,背景里的元彬举着相机,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那天在天台练琴,沈忆的手指被琴弦划了道口子,血滴在谱子上。
元彬立刻从背包里翻出创可贴,拉着她的手低头替她贴。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扫过她的手腕,痒得她心跳加速。
元彬“以后小心点。”
他声音很低,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
元彬“疼不疼?”
沈忆“不疼了。”
沈忆小声说,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鼓起勇气问
沈忆“元彬,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元彬的动作顿了下,抬头看她时眼睛亮得惊人
元彬“有。”
沈忆的心猛地一跳,刚想问是谁,就听见他说
元彬“她很笨,总不记得带伞,还容易生病。”
他说完就低下头继续摆弄创可贴,耳根红得厉害。沈忆愣在原地,脸颊烫得像火烧,天台的风吹过来,带着远处面包店的甜香,把两人的心跳声都吹得格外清楚。
巴黎的雨一下就是很久,不知道多少天,这雨总算歇了。天台上的积水还没干透,铁栏杆上挂着串水珠,风一吹就晃,像谁没接住的眼泪。
元彬蹲在旧钢琴前擦琴键,沈忆趴在栏杆上数远处的白鸽——圣心大教堂的尖顶刚被阳光晒透,鸽群绕着穹顶飞,翅膀扑棱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软乎乎的。
元彬“尝尝这个”
元彬忽然递过来半块饼干,是她前几天说好吃的焦糖味。
沈忆接过来时指尖擦过他的指腹,他像被烫到似的缩了手,低头继续拧琴键上的螺丝,耳根却悄悄泛了红。
其实元彬不常吃甜的。上次在市集买可丽饼,他只咬了一口就皱着眉推给她
元彬“太腻”
可沈忆随口提了句“这家饼干焦糖味刚好”,第二天他就捏着同款饼干出现在琴房门口,说是“超市试吃多拿了两块”。
沈忆咬着饼干笑,看他蹲在那里调琴。他穿了件浅灰的连帽衫,帽绳垂在胸前,阳光落在他发顶,能看见发梢沾着的点天台的草屑。
她忽然想起感冒那天半夜,他趴在茶几上睡熟时的样子——睫毛很长,呼吸轻得像怕吵到谁,手里还攥着她改了一半的谱子。
元彬“发什么呆?”
元彬忽然抬头,琴键被他按出个单音,清亮的声响在天台上荡开。
沈忆慌忙别开脸,嘴里的饼干渣差点呛进喉咙
沈忆“没、没什么……琴调好了?”
元彬“嗯。”
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目光扫过她嘴角的饼干屑,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张纸巾递过来
元彬“沾到了”
沈忆接纸巾时没敢看他,指尖擦过纸巾边缘时,听见他低声说
元彬“昨天去超市,看见你常用的那款咖啡打折,顺手买了两盒。”
她愣了下抬头,正撞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睛很亮,像盛着天台的光,看她时带着点不自然的闪躲,却又没真的移开视线。
风把她的碎发吹起来,贴在脸颊上有点痒,元彬忽然抬手,指尖在她耳后顿了半秒,还是没碰,只低声说
元彬“风大,把头发扎起来吧。”
那天下午
他们在天台待到很晚
元彬弹吉他,沈忆坐在钢琴前跟着哼,《塞纳河的风》副歌部分改了又改,他总说“再试试”,其实谁都知道,不过是想多待一会儿。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忆的发绳松了,头发散下来时,元彬正弯腰捡掉在地上的拨片,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发尾,软乎乎的触感像羽毛,他指尖僵了僵,捡了拨片就飞快地直起身,假装去看天边的晚霞。
沈忆“对了”
沈忆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根红绳
沈忆“这个给你”
是她前几天编的。那天感冒躺在床上睡不着,翻出针线盒里的红绳瞎编,编到一半想起元彬总说手腕空,就顺手编了根男生款的,绳结打得松松的,刚好能套进他的手腕。
元彬接过去时指尖颤了颤。红绳在他掌心晃了晃,像团小火苗。他低头看了很久,才笨手笨脚地往手腕上套,套了两次才套进去,绳结蹭到他腕骨时,他忽然抬头看她,眼睛亮得像落了星
元彬“你编的?”
沈忆“嗯”
沈忆点头,假装看琴谱
沈忆“随便编的,不好看就扔了。”
元彬“不扔”
元彬立刻说,攥着红绳的手指紧了紧
元彬“挺好看的。”
他没说,其实他早就想要根她编的东西了——上次在图书馆看见她给Ayla编手链,指尖勾着线的样子软得很,他盯着看了半节课,连谱子都拿反了。
他很喜欢
这算是情侣手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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