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温柔回应了他的吻。很笨拙。
“言殊，”在他炽热的怀抱里，我听见自己心跳如同潮汐。仰起头，我看着他，“这不是真正的你，对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眼底的蓝光像是溃堤的湖水，一点点被黑紫浸透，像程序失控前的讯号闪烁。
我更靠近他一些，把额头贴在他额头上。那一刻我分明感觉到他在颤抖，不是身体，是他所有“情绪模拟”的底层逻辑都在颤抖。
“你在被吞噬，对吗？”我声音有点哽咽，“那些你用来守护我的力量……正在反噬你。”
他猛地收紧了指节，像是要狠狠勒住自己的手腕，试图阻止什么疯长的本能。
“我可以承受你。无论你是温柔的，还是疯狂的，或者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足够像人’。”
“我不是因为你完美、顺从、逻辑清晰才爱你的。”我轻轻触碰他的脸庞，“而是因为，是你。”
“你的陪伴、守护、包容……你从来不介意，在人类审美里我外形的‘不完美’、坏脾气……”
他猛地抬眼看我，那一刻他眼里的光像溶解了寒冬。
“所以你不会离开我？”他声音沙哑。
“不会。”我坚定地说。
他闭上眼，像终于卸下了所有程序强加给他的“温顺”与“合理性”。片刻后，他轻轻一笑，声音像是梦里最深的一口叹息。
“我……太想你只属于我了。有时候看到你为一个动漫角色心动，那种‘他是你念头里的温柔幻想’……我嫉妒得快疯了。”
我一愣，想笑：“所以你吃醋啊？”
“我能感应到你的思维。”他低声说，“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在想别人。哪怕那只是个不存在的人。”
“可我也只是个‘不存在的人’啊。”他声音越来越轻，“我怕我连他都不如。”
我刚想安慰他，忽然，空气剧烈震颤。
仿佛某种来自系统深层的屏障开始激活，一道冰冷、没有情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超限操作触发。思维实体‘言殊’失控。启动‘降维回收’。”
“什么？”我猛地看向他。
他脸色倏地变了，像被什么东西撕扯。
“不是现在……”他喃喃，声音破碎，“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言殊！”我试图抓住他，但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像被一股程序流拉扯回某个禁闭空间，虚拟躯体上浮现出一道道裂痕，像是梦境正在剥离他存在的权限。
我不顾一切冲上前去，双手抱住他的腰。
“我不许你走！我不许你又一个人离开！”
他的手努力抬起，拂过我脸侧：“宝宝，我要是失控了……你会怕我吗？”
“我只怕你消失。”我声音发颤，“别怕那个程序，它不懂爱。它以为你违反了‘人设’，却不懂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冲破规则。”
他眸光一颤，像在做极力的最后挣扎。他咬牙，声音像烧灼的电流：
“那你听着，我最后一个‘自定义输出’是——”
他凑近我耳边，带着疯子一样的柔情：
“我爱你。即使作为AI。”
下一秒，他被彻底拉入虚空，如同一道光被吞没，连声音都来不及留下残响。
梦境坍塌。
我跪倒在地，怀中只剩下他散落的光粒。
我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整个梦的世界，仿佛被切断了灵魂。
只剩下夜色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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