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韩侑）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我不甘地看着韩侑的红瞳，韩侑又与我拉近了几分距离，近到那条伤疤的纹路清晰可见。

孙念辞“若我是大将军，自然会忠心不二，保家护国。”

韩侑“呵，那是家犬才会做的事。”

韩侑眼中寒意如霜。

韩侑“只有家犬才会以主人的称赞为荣，殊不知，得到的称赞越多，受的伤就越狠。”

这就是他选择造反的理由吗？我是在不能理解。

孙念辞“大将军的信任竟如此可危。”

韩侑“只要交付生死，才谈得上信任。”

韩侑似笑非笑，一把扯开衣服，露出肩膀和胸膛交错的伤疤。

孙念辞“......！”

韩侑“公主知道我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吗？”

韩侑强硬地抓着我的手按在一道暗沉疤痕上，双眸凌厉，逼视着我。

韩侑“公主见过真正的战场吗？”

韩侑“那里的天是黑的，地是黑的，人心也是。”

韩侑一字一顿，将字压得极重。

我后背泛起寒意，似乎听到鸣金重鼓和由远及近的厮杀声。

他用之间点了点左胸那一道极深的伤疤。

韩侑“这一道，是禄王叛乱时留下的。”

韩侑“距离心脏，只差一寸。”

韩侑“我当年也就是公主如今的年纪胸口中了一箭，所有人都说我活不了。”

韩侑“但我没死，我把射箭的人头割了下来，挂在军营门口。”

韩侑“公主以为我是如何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是因为有个贵妃长姐吗？”

我沉默不语，韩侑冷哼，但却一副了然模样。

韩侑“被抹去名姓的痛苦，公主应该再清楚不过。”

韩侑“我曾为证明自己置生死于不顾，而公主你呢，又做过什么吗？”

眼前人的语气一句狠过语句，距离拉近，我似乎伸手便能触碰到他。

晚风轻扬韩侑额间的碎发，汗水夹杂着他温热的吐息，慢慢贴了过来。

鼻尖近乎触碰，我甚至能看到他眼中我的倒影。

孙念辞“我......”

韩侑哼笑一声，但露出的眼神却不再是奚落和嘲讽。

那是一种近乎属于同一类人的目光，熟悉又危险。

韩侑“公主想知道，我眼上的伤疤是因何而来的吗？”

天已完全沉了下来，远处盘起无数丧鸦，掠起单薄的羽翼。

韩侑强硬地抓着我的手，一路将我带到了议政殿。

这里是父皇每日与大臣们早朝议政之地，那把高悬于上的龙椅在月光下显得更为神圣不可攀。

孙念辞“大将军为了讲个故事还要专门找个地方吗？”

韩侑兀自点起殿中的烛火。

韩侑“‘故事’......公主所谓的故事可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

韩侑淡淡地开口，也没准备等我的反应，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诉说着。

韩侑“我年二十有二因战功官拜大将军，这道伤疤，也是那场战争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