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次日,又一个好消息。
我搬进了孟辞的院子,轩宇居,将军府顶好的院子。
孟家来了好多人来祝贺我呢。
孟老夫人、孟夫人还有些我不认识的。
他们在院子里吵得不可开交,而我大喇喇地躺在孟辞的床上。
孟辞将她们拦在门外,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我听得昏昏欲睡时孟辞进来了,我恍然,哦,吵完了啊。
我支起身子,朝孟辞伸出双手,声音温软:「阿辞,抱。」
孟辞揉眉的动作一顿,抬眼看我,眼里的疲惫一瞬化成柔软的春水。
他将我拥入怀里,嗅着我身上的味道。
他很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因为这是阮云的味道。
「阿辞把我送回梦城吧。」
梦城是离孟辞军营驻扎最近的城。
偶尔得闲,他就会带我去梦城逛逛,说实话,很荒凉,没什么好逛的,但是耐不住他喜欢。
他抱着我的手下意识收紧,没说话。
我又说:「我在这似乎很多人都不喜欢我,你把我送回梦城,你想我了便来看我,我在那里等着你。」
「不,你永远都不能再离开我了阮阮。」
我撑开他,看着他温柔地说:「我不会离开你,我会在那等着你,你想我了便来。」
他执着地摇头,我伸手摸上他的脸,很粗糙,但英俊依旧。
我说:「我在盛京无依无靠,盛京的繁华我已经见过了,在这,你为难,而我也……」
他吻住我的唇,暴虐地侵占属于我的地盘。
我被他弄疼了,推开他又慌乱地掐断我和他之间的银丝。
我摸着唇就要骂。
没等我开骂,他情绪激动地说:「他们已经将我和你分开整整三年,现在不管他们做什么,都别想把我和你分开。」
他又摁着我吻了过来,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交融。
我脑子里只有他那句分开整整三年,里面有故事,关于阮云的故事,一个残忍的故事。
被他们分开三年呐,他们是谁?孟老夫人和孟夫人吗?
胸前一凉我一下回神,下意识捂住,不过一瞬我就攀上他的脖子。
他温柔的流连在我脖颈及其他地方,我忍不住哼了一声。
啊哦~
又破功了,我声音本来娇媚,为了将就他便时刻压着,刚才被他咬疼,一下没压住。
果不其然,他又将我衣服穿好,被子裹好就这么抱着低低喘息。
我看着那被风吹得暧昧交叠的床幔发呆。
又是新的一天。
孟辞拉着我到了孟家亲厅,我们到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大家神色各异的看着我,但大差不差都是惊讶居多。
主位上坐着孟老夫人,还有一个威严的老头,应当是孟家孟老爷子,孟辞的爹。
孟老夫人下边坐着孟夫人还有的我就不认识了,也猜不到。
孟老爷子下边空着个位置,应当是孟辞的,除此之外,亲厅里便再没有其他位置。
我有些紧张地拉着孟辞的手,面上平静的看着众人,还一不小心和孟老爷子对视了好几次。
平静肯定是我装的,因为我从孟辞的只言片语中推断阮云是个温婉、坚强、有智慧、临危不乱的女子,所以我便扮着这模样。
“逆子!你竟敢将她带回盛京!”
啊~
看来我扮演得很成功,大家伙都以为我就是阮云。
有孟辞在,我一句话也不用说,只管站着接受大家目光的审视就好。
“是又如何!你们当年将我利用得彻底,如今还想控制我吗?”
“逆子!你闭嘴!”
孟老爷子警惕地看着我,察觉到他的视线,我也抬眼望去,刚好与他视线相对。
他说:“你不是阮云。”
孟辞将我挡在身后,隔去孟老爷子的目光。
我盯着孟辞后脑勺,期待他们再说点别的,我想知道关于阮云的一切。
“她不是阮云。”孟老爷子坚定的对孟辞说。
我探出脑袋,根据记忆里孟辞最喜欢的笑勾起唇角。
孟辞最喜欢说明那是最像阮云的时候。
我说:“不,我是阮云,或许我只是失忆了。”
不止孟老爷子惊讶地看着我,屋里所有人包括孟辞也扭头看向我。
我从未在孟辞面前主动说过我是不是阮云这样的话。
今天我主动这么说他很惊讶。
我问孟老爷子:「你觉得我是阮云吗?」
孟辞拉着我的手紧了,孟老爷子眯着眼睛不说话。
孟夫人先绷不住吼道:「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那个贱人!」
我转头看向孟夫人,问:「那孟夫人说说我哪儿不是。」
「阮云不会像你这么平静,她…」
「够了!」孟老爷子拍桌子打断孟夫人的话。
我有些遗憾,我还以为能听到些我感兴趣的呢。
「全都给我滚出去!」
孟老爷子发了好大的火。
孟辞拉着我欲随大众离去,意料之中的,孟辞被叫停。
孟辞看着我,我也看向他,我温柔地说:「没事我回轩宇居等你。」
我走了,孟辞留下。
又一个意料之中,我被孟夫人拦住了去路。
「阮…贱人,我迟早弄死你。」
我看着她带着乌泱泱一群人,笑道:「姐姐这般说得倒像是个毒妇。」
她怒了,狠狠甩了我一巴掌,甩得我耳朵嗡鸣,嘴角很快流出一抹血。
嗯,其实她没打出血,我自己咬的。
我抹了抹唇角的血,鲜红色在指尖格外耀眼,我伸出舌尖舔了舔。
她惊叫出声:「疯子!阮云你个疯子!」
呐~
她嘴上说着我不是阮云,可心里还是认定我是阮云。
「那孟夫人害怕么?怕我这个疯了的阮云。」我走近一步,她惊叫着后退。
她身后那些奴仆上前将我压在地上,摁着我的头。
在人看不见的角度里,我唇角不自觉上扬,真好,又按我计划的走了。
她把我关进柴房,沾了盐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我身上。
她眼里是疯狂扭曲的笑意,我为她感到悲哀。
她好蠢,她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至少这样后面孟辞追究起来,她下场怎样不论,反正至少我是死了,她除去了一个一个心腹大患。
她慢慢地折磨我,孟辞迟早会找来,到那时我又会满血复活,在她面前活蹦乱跳。
这不,孟辞来了。
一脚踹开这破旧的大柴房,是的,孟将军府的柴房都那么大,却给我住个破院子。
他逆着光像是救神下凡,一见他,我便要死不活地喊:」阿辞,我好疼。」
眼泪哗啦啦流个不停,淌进脸上的伤口疼痛加倍。
没错没错,孟夫人一鞭子甩我脸上,她说她要毁了我这张脸。
孟辞看着我目眦欲裂,一把推开孟夫人上前连将我身上的绳索解下。
我软软靠在他怀里朝孟夫人勾了一个笑,便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