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

队里的嘉奖会开得热热闹闹。樊振东和宋钰的名字被刘国梁念到的时候，台下的队友们故意鼓得格外响，许昕还带头吹了声口哨，把宋钰的脸吹得通红，她偷偷往樊振东那边瞟，见他也绷着嘴角，耳根却泛着浅红。

嘉奖的奖牌挂在脖子上沉甸甸的，宋钰捏着奖牌的绶带，听领导说“继续努力，未来可期”，心里还没漾开的甜，就被一句“振东、小玉，你俩留一下”拽回了神。

队友们识趣地往外走，路过时还不忘挤眉弄眼——许昕冲樊振东比了个“加油”的口型，陈梦则拍了拍宋钰的肩膀，眼里带着点“祝你好运”的笑意。会议室的门关上，只剩下领导层和两小只，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

刘国梁先开了口，没板着脸，反而递了两瓶水过去：“坐，别紧张。刚拿了成绩，先恭喜你们。”

樊振东拉着宋钰在椅子上坐下，两人坐得笔直，像刚入队时被抽查队列似的。宋钰攥着水瓶，指尖都快嵌进塑料里，心里把机场那事、超话那事过了八百遍，琢磨着是不是要批评他们“搞特殊”。

“网上的动静，我们都看着了。”李隼知道笑着开口，指了指手机，“机场那事，是粉丝不理智，你们没做错，队里已经跟相关平台沟通过，会加强后续的安保，别往心里去。”

宋钰愣了愣，抬头见领导没生气，松了口气，小声说了句“谢谢领导”。说完还看了看闫森的脸色，见小老头偷偷的眨巴两下眼睛，自己才冷静点

“但另一件事——”刘国梁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两人之间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上，“你俩在卡塔尔逛市场，还有网上传的那些照片，队里也知道了。”

樊振东立刻坐得更直了，刚要开口解释，就被总教练摆手拦住了：“先别急着说‘没什么’。你们都是年轻人，一起训练、一起比赛，处得近是好事，互相有个照应，练球也有劲头。”

他顿了顿，语气放得更缓：“队里不是不让你们交朋友，相反，希望你们能互相鼓励。但你们得清楚，现在正是出成绩的关键时候，樊振东是男队的主力，小宋是女队的新星，外界的关注会跟着成绩来，好的坏的都有。”

李隼指导接过话：“网上的超话、粉丝的猜测，这些要是影响了你们的训练节奏，就不好了。比如小宋，是不是这两天训练时总走神？还有振东，昨天练反手时，是不是比平时多失误了两个球？”

两人都愣住了——宋钰确实总在练发球时想起机场那下扑进他怀里的触感，樊振东也承认，看到超话里的截图时，会忍不住分神想她当时是不是真的吓坏了。

“领导不是要干涉你们的私事。”总教练看着两人的表情，放软了语气，“就是想跟你们说，感情这事，要是真有，不丢人，但得拎得清轻重。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球练好，拿成绩说话。等你们站得更高了，有能力应对这些声音了，再考虑别的，也不迟。”

他指了指窗外训练馆的方向：“球台在那儿，荣誉也在那儿。你们俩都是好苗子，别因为这些事分了心，辜负了自己，也辜负了队里的期望，明白吗？”

樊振东先点了头，声音很沉：“明白，领导。我们会把心思放在训练上。”宋钰也跟着点头，把手里的水瓶攥得更紧了：“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走神了。”

“这就对了。”刘国梁笑了，“年轻人嘛，有心思正常，但得学会把心思变成动力。比如振东，多带带小玉的衔接；小玉，也多学学胖儿的韧劲，这不就挺好？”

走出会议室时，走廊里的风带着训练馆飘来的球台味。宋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没说话。樊振东走在她旁边，忽然开口：“领导说得对。”

宋钰抬头看他。

“先练球。”他看着她的眼睛，说得认真，“等以后……拿了世界冠军，再考虑别的。”

宋钰愣了愣，忽然笑了，踢出去的石子在地上滚了个圈：“好啊。那你可得多教我反手，别到时候我拿不了冠军，赖你。”

“不赖我。”樊振东也笑了，脚步轻快了些，“我肯定教你，我们都再等等。”

“嗯”

两人并肩往训练馆走，阳光把影子拉得很长，没再像以前那样刻意拉开距离，却也没靠得太近——只是偶尔肩膀碰到一起时，都没再躲开，心里都揣着句话：先练球，等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但现在，得一起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