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洛杉矶的阳光刺眼得令人流泪。王安宇站在酒店落地窗前，手机紧贴耳边，经纪人的声音从大洋彼岸传来，却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

"安宇，你得立刻回来。宋小姐情况不太好..."

"什么叫不太好？"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说清楚！"

"医院刚来电话，她...她自主停药导致多器官衰竭，现在在ICU..."

手机从指间滑落，撞击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王安宇的视野突然扭曲，窗外的阳光碎成千万个光点。他机械地弯腰捡起手机，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它。

"最近的航班...现在就订..."

十五分钟后，王安宇冲进洛杉矶机场。候机厅的电视正在播放娱乐新闻，他恍惚间听到自己的名字和宋晚秋的照片一同出现。屏幕上的她坐在轮椅上微笑，那是他上个月为她拍的照片，阳光透过枫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知名演员王安宇的恋人、编剧宋晚秋病情危急..."

他转身离开，那些话语像毒蛇般钻入耳中。登机前的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飞机起飞后，空乘送来一杯威士忌，他一口灌下，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十二小时的飞行中，王安宇没有合眼。他反复翻看手机里宋晚秋的照片和消息记录。最后一条是她昨天发的："剧本完成了，等你回来一起看。路上小心。"配图是阳光房的一角，桌上放着厚厚的剧本和一枝干枯的枫叶。

当时他还在为试镜做准备，只回了一个"好"字和一个爱心表情。现在他恨不得穿越回去，告诉当时的自己立刻飞回她身边。

飞机降落在S市时已是深夜。王安宇冲出机场，经纪人早已等在出口。车上，经纪人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

"这是宋小姐让我转交的...她说如果你回来时她...不在了，就给你。"

王安宇的手指死死攥住纸袋，指节发白。他不敢打开，仿佛那里面装着潘多拉的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