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本就摇摇欲坠的庙门被一脚踹开,四个凶神恶煞的汉子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左脸一道刀疤从眼角划到下巴,看着格外狰狞。他手里拎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目光扫过庙内,很快就锁定了躲在我身后的贺峻霖。
“好你个傻秀才,躲在这里倒会享福!”刀疤脸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上次坏了老子的买卖,还敢跟老子嘴硬,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贺峻霖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强撑着探出头,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倔强:“你……你们抢王老汉的粮食,本就不对!我只是说了句公道话,何错之有?”
“公道话?”刀疤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破供桌,“在这乌镇码头,老子的话就是公道!今天不打断你两条腿,老子就不姓周!”
说着,他扬起木棍就朝贺峻霖砸来。贺峻霖吓得闭上眼,我却早已身形一动,抽出青芽剑,挡在他身前。剑身虽锈,却依旧锋利,“铛”的一声,精准地格开了木棍。
刀疤脸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愣了一下,随即恶狠狠地瞪着我:“哪来的野丫头,敢管老子的事?识相的赶紧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我握紧剑柄,学着父亲以前教我的架势,沉声道:“光天化日,强抢民财,还想伤人,这闲事,我管定了!”话虽说得硬气,心里却有些发虚——在家时父亲只教过我些基础剑法,真刀真枪与人交手,这还是头一遭。
刀疤脸身后的三个汉子见状,纷纷抄起家伙围了上来。一个瘦高个挥着短刀刺向我,我记得父亲说过“攻敌之短”,侧身避开刀锋,反手用剑鞘狠狠砸在他手腕上。瘦高个吃痛,短刀“哐当”掉在地上,捂着手腕痛呼起来。
这一下得手,我心里多了几分底气。另一个矮胖子挥拳打过来,我脚下一滑,借着地上的湿泥,巧妙地避开,胖子收不住力,“扑通”摔了个四脚朝天,溅了一身泥水。
刀疤脸见两个手下吃亏,怒喝一声,挥舞着木棍朝我头顶砸来。这一棍势大力沉,我不敢硬接,连忙矮身躲开,木棍“啪”的一声砸在土地公神像上,神像本就破旧,瞬间碎成了几块。
趁着刀疤脸愣神的功夫,我纵身跃起,用剑背狠狠敲在他后颈。刀疤脸闷哼一声,踉跄了几步,直直地倒了下去。剩下的那个汉子见头领被打倒,吓得脸色发白,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庙内终于安静下来,我喘着粗气,手心全是冷汗,才发现后背早已被雨水和汗水浸湿。贺峻霖从后面探出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刀疤脸,又看了看我,眼神里满是震惊,还有几分难以置信。
“苏……苏姑娘,你……你竟会武功?”他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都在发抖。
我收起剑,强装镇定地笑了笑:“略懂皮毛,自保而已。”其实心里早就慌得不行,若不是刚才运气好,恐怕已经被打倒了。
贺峻霖走上前,看着地上昏迷的刀疤脸,又看了看碎成几块的神像,突然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神像的碎片,嘴里还念叨着:“罪过罪过,土地公莫怪,莫怪……”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破神像?赶紧走吧,等他们醒了,咱们就走不了了。”
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犹豫:“可……可他们伤得很重,就这样丢下,会不会……”
“他们是恶人,这是咎由自取!”我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再不走,咱们就得成他们的‘阶下囚’了!”
贺峻霖拗不过我,只能被我拉着,怀里还紧紧抱着那卷旧书,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庙里的碎片,嘴里还在小声念叨着“君子不乘人之危”。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秀才,真是“傻”得可以,可这份纯粹,却又让人不忍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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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