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哲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很苦,他在看守所里待了两天。身上的衣服两天没换不说,每天连饭都吃不饱。
中间只有柏静婉来看过他,当着警察的面劈头盖脸的骂他糊涂,不承认他这个儿子。
也是,在诱感剂禁止流通的大陆,成瘾曝光意味着被宣判死刑。张家会彻底抛弃他也在意料之中。
张明哲望着眼前的铁门,眼眸一片阴暗。
他相信……张函瑞一定会来见他的。就算不在乎祁左,也应该在乎母亲的遗书吧,
哐当一声,铁门打开,警察冷冰冰的凝望着张明哲,“有人来看你了。”
张明哲眼睛一亮,站起来就向门口走去。
张函瑞……他就知道张函瑞会来找他!
然而等到了会面室,张明哲看着眼前一袭正装的左奇函愣住了。
“怎么是你……?”
男人抬眸,嘴角带着笑意,但眼底没有一丝情感。左奇函抬手整理自己的袖口,“是我,你看上去不是很期待。”
张明哲瑟缩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警察。两个警察直直的看着前方,估计就算两个人在这里打起来他们都不会多看一眼。
“如果你想代替张函瑞从我口中打听顾纹的遗言,那么我无可奉告。让他本人亲自来见我。”张明哲一口咬死,没给左奇函商量的余地。
只有张函瑞本人站在他面前,他才有威胁对方的资本。
“顾纹女士的遗书……我记得写的很长。”左奇函煞有其事的摸了摸下巴,勾唇笑道,“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记得下来啊?”
“那是当然——你只要让张函瑞过来见我——”
张明哲话说到一半被对方打断。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记不住,我可以背给你听。”
左奇函缓缓向前走了两步,锃亮的皮鞋踩在瓷砖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张明哲心里咯噔一下,颤抖着向后退去。
“你、你什么意思左奇函?!”
“张明哲,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所拿到的是顾纹女士的遗书吧?顾纹女士是忽然离世的,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怎么可能预知未来写下遗言呢?”
左奇函伸出手,一把抓住张明哲的衣领。两个人的脸贴的很近,张明哲能嗅到对方身上汹涌而来的Alpha信息素味。
也正是这个时候,张明哲终于开始怕了。
“你看到的,是顾纹女士与我留下的约定。是小瑞只有结婚后才能看的东西。原本看在顾纹女士的面子上我同意了,还在想小瑞如果提前打开的话应该怎么跟他解释……现在看来不需要了,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张明哲。”
左奇函轻蔑的向张明哲的脸上吐了一口气,紧接着低沉的笑了起来。
这笑容与对方温和的面容相差甚远,张明哲浑身起鸡皮疙瘩,在男人的手中抖得像个筛子。
“你、左奇函,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早就知道你有病,还是不肯放过张函瑞——啊啊啊啊啊啊!!! ”
左奇函死死地掐住张明哲的脖子把人提了起来。
张明哲眼珠暴起,脸色肉眼可见的变成紫色。浓烈的窒息感与死亡的恐惧铺天盖地的将他包裹。
左奇函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死死地盯着张明哲,举起对方的手臂微微颤抖着。
“不要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说闲话,这样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张明哲说不出话来,只能微微张开嘴巴发出嘶哑的啊啊声,身体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微弱。
左奇函吐出一口气,在张明哲即将昏厥过去之前将人丢在地上。男人狠狠摔下去发出扑通一声,抽搐着掐住自己的脖子开始干呕。
Alpha整理了一下袖口,居高临下的望着张明哲。
“总之,为了感谢你替我解决这个麻烦,我会请律师将你的刑期延长两年。不要妄想将这件事告诉小瑞,你没有机会的。”
张明哲挣扎着抬起头看着左奇函,表情狰狞。
呵……没有机会。
怎么可能没有机会。
显然左奇函并没有等待张明哲答复的耐心,他叮嘱警察两句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一出警局他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张函瑞:
“小瑞,伯母遗书的内容我已经知道了。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四天……怎么样,有没有奖励?”
电话另一边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紧接着男人笑了。
左奇函做到车后排,看着前方路口的红绿灯,说出了预谋已久的那句话:
“结婚吧……小瑞,我们结婚吧。”
因为绑架意外,让本来定的三个月之约延期。
他等不起了。
车窗外不停闪过的车灯模糊了男人的侧脸,但此刻等待回答的左奇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另一边,张函瑞听到对方的要求顿了顿。
结婚……是啊,母亲葬礼上的约定他还没忘,左奇函等的已经够久了。
“好,结婚。”左奇函笑了笑,“什么时间都好,你来定。”
左奇函兴奋的对着手机亲了一口,“好,先去领证,到时候我们商量着来,越快越好!”
张函瑞还从没见过男人这么激动的样子,简直像刚谈恋爱那会儿,傻小子一个。
挂掉电话,外面传来张洪山与柏静婉的争吵声。张函瑞的眸子暗了暗。
自从张明哲出事之后,这个家里就没有一天消停时候。上次张岷全先生走之前已经给了明确的答复,过不了多久,柏静婉就要进去陪他的儿子了。
就是不会知道张洪山会不会是帮凶……如果是他杀了母亲,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你又要去看张明哲?!那个废物都学会注射诱感剂了还有什么用!你一次又一次的看他只会招惹一身腥,那个逆子马上就要开庭了,你还不赶紧和他撇清关系!”
张洪山愤怒的声音传来。
“可他毕竟是我儿子啊!是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你知道之前二十年我们母子都是怎么过的吗?!张洪山你还有没有心?!”
柏静婉哭得惊天动地,就差把屋顶掀了。张函瑞在自己房间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就在眼前的张洪山。
咔嚓一声,是什么东西碎了。一听就是张洪山愤怒的砸了东西。
“你这个女人一点长久的眼光都没有!真是一点也比不过顾纹!”
柏静婉哭哭啼啼的,但在音量上丝毫不逊色于张洪山,“你什么意思!!有本事你就去找你的顾纹啊,当初明明是你把我们母子接回来的!明哲是多好的孩子啊,之所以走到这一步绝对是有人陷害他!”
两个人你挣我吵谁也不让,最终结局则是柏静婉摔门而出,张洪山气得摔碎了客厅所有能摔的东西,还差点中风晕过去。
张函瑞可惜的摇摇头。
两个外强中干的家伙,怪不得是一对。
紧接着他的邮箱里收到了左奇函发来的邮件,是之前约定好的母亲的遗书。张函瑞打开通读,母亲留下的竟然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甚至连这封遗书必须婚后开启的原因,都只是希望张函瑞能够幸福。
张函瑞皱起眉,翻来覆去将这封信读了好几遍。
确实是母亲的口吻……只不过母亲真的会大费周章藏起来一封信,只是为了阐述这些吗?
但是左奇函真的去见过张明哲了,以他的手段,张明哲肯定是抗不过的。
张函瑞绞尽脑汁想了各种可能性,却唯独没有想过左奇函有可能骗他。
最终,他也只能选择相信这封遗书,将信打印下来好好珍藏。
……
两天后,张氏公司已经一团乱麻,只靠张洪山勉强支撑着。张函瑞以身体没有恢复为由一直没有去工作。
他要等张洪山来求他,等那个目中无人的父亲亲口承认自己最不器重的Omega儿子才是张氏未来唯一的希望。
只有这样他才能牢牢的将张家握在手中。
虽然没去工作,但张函瑞的日子并不好受。左奇函以准备婚礼为由消失了,祁左在病床上躺着,他身边只有一个察觉到自己被骗了之后愤怒至极的安云溪。
“张函瑞!人死了怎么可能没有尸体没有葬礼!你甚至连骨灰盒都不愿意让我见一面!”
“而且祁左周围的人都不知道他死了!你只告诉我一个人,明显就是诈骗!!”
“祁左在哪里?!让我见他!!让我见他!”
安云溪极具穿透性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过来,张函瑞伸出小手指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没有被对方的声音震聋之后才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我都说了。祁左这个人啊如果没有人爱就会死,你都承认不爱他了,他可不就死了吗。”
“你放什么天王老子的罗圈屁!!”
安云溪明显炸了,连张函瑞都敢骂了。
“人呢!祁左人在哪里!!他伤还没好,肯定还在医院,你把他藏在哪个病房了?!”
张函瑞耸耸肩,夹着嗓子,“瑞瑞不知道哦。”
安云溪差点一口气没 喘上来驾鹤西去。
“那你让我进医院,我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搜!”少年站在医院楼下,被五六个张函瑞的保镖团团围住。旁边路过的病人家属都惊恐的看着他。
这是哪家的精神病跑出来了?
“哎呀,可是我怎么记得我说祁左死了的那一天你挺难过的,你真的不喜欢祁左吗?”
“不喜欢!朋友之间难道就不能难过了吗!”安云溪咬牙。
“那好呀,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之所以把祁左藏起来是因为祁左跟我告白了,他说他喜欢我。所以我不准备把他还给你了,多谢那段时间你让祁左在你家留宿了。”张函瑞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来。
安云溪浑身一僵硬,“你、你开玩笑呢……祁左喜欢的明明是——”
明明是他啊。
如果不是他,那当初祁左怎么会一直对他死缠烂打。
“你在质疑我。祁左,你告诉安云溪,你真正喜欢的人究竟是谁?”电话另一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明显是张函瑞将手机递给了别人。
安云溪就这样站在寒风中,傻愣愣的听着。
直到电话另一边传来一个声音。
那是他这段日子朝思暮想的声音。
但此时此刻,这个声音说的确却是:
“我喜欢张函瑞,张函瑞是我唯一喜欢的人。”
祁左平静无比的说。
啊……算了,无所谓了,张函瑞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祁左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想。
反正自己此生最大的秘密就是喜欢张函瑞,现在已经连底裤都被扒干净了。
无所谓了。
张函瑞将手机凑回到自己耳边,“怎么样安云溪,我说的没——”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安云溪忽然把电话挂了。
电话另一边传来的嘟嘟声让张函瑞有点受伤,但这也在意料之中。
“……怎么挂了。”张函瑞叹了口气,转而对病床上的祁左说,“看,我就说吧,他喜欢你。”
祁左看着张函瑞漂亮的脸,睫毛真长,长得像娃娃,却比娃娃灵动多了。
漂亮的像个画里走出来的妖精。
“喜欢我就喜欢我,很快就会不喜欢的。”祁左说,“我当初之所以勾引他,是为了让他不喜欢你。”
张函瑞小小惊讶了一下,“安云溪竟然还喜欢过我?”
“你个傻子,满眼都是你男人。当初喜欢你的对象大多都被我睡了。”祁左瘪瘪嘴。
“你简直是我的守护天使,不过十八岁的孩子你都勾引是不是太过分了?”张函瑞笑眯眯的说。
“前段时间新年,他十九了,正月初一生日。”祁左立刻反驳。
张函瑞立刻看向祁左,目光饱含深意。
祁左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你记得很清楚嘛,安云溪的生日。”张函瑞对着祁左眨眨眼睛,“相比之下……你记得我的生日吗?”
祁左愣了愣。
“你、……你没过过生日……我、我怎么知道……”
张函瑞的生日从来都是和母亲一起过,从来不对外宣扬,他哪知道……
祁左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摆烂了。
“下次、下次一定会记住的……”
一定。
悲伤玉米粥.抱歉抱歉,上次没有更文
悲伤玉米粥.😖😖
悲伤玉米粥.主要是没什么时间,也没什么灵感╯▂╰
悲伤玉米粥.大家冬至快乐!
悲伤玉米粥.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