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0139……”她对着空无一人的雾霭低吼,声音里已经掺了一丝非人的沙哑。
软剑“哐当”落地,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自己开始泛红的指尖,那里的皮肤正隐隐透出鳞片般的硬壳。
黑雾能异化魂兽!
这个认知像淬毒的冰锥扎进脑海,那些被铁锁捆住的光阴、深埋骨血的记忆,瞬间撕成血淋淋的碎片。
她恍惚想起,自己似乎是一只血狐……
“别碰我……”她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来,却压不住那些汹涌的画面:铁笼外的嘶吼震得耳膜生疼,注射药剂时的剧痛沿着脊椎爬满四肢,还有那些穿着白褂的人,眼神里的贪婪像盯着猎物的狼。
她猛地扬手,利爪划破自己的脖颈,鲜血迸溅在雾里,泛起转瞬即逝的红雾。血液似乎让她眼底的猩红更盛,可剧痛又狠狠拽住她的意识,像在悬崖边扯住了半只坠空的脚。
双眼愈发迷离,黑雾在她周身盘旋,像群等待猎物彻底倒下的秃鹫。
而另一边,江景川的脚步声在雾中显得格外孤寂。
他刚劈开一道扑来的黑影,就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
“芸!?”江景川低喝一声,声音撞在雾墙上,只传回沉闷的回响。
身边早已没了瑶景芸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却清晰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找不到了?也好,毕竟弱者本就该被舍弃。”
江景川猛地转身,只见雾中站着个裹在黑袍里的人影,兜帽压得极低,既看不清面容,也听不出男女。
对方手里把玩着一枚令牌,令牌上雕刻的“冥”字在黑雾中泛着诡异的光。
“你是谁?”剑上的寒光却被无情的吞噬,“她不会有事。”他沉声说,语气却不如往日坚定。
黑衣人轻笑一声,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宗主之位的争夺,从来容不得半分侥幸。”祂向前走了半步,黑雾在他脚边自动退开,“你以为瑶景芸是什么?是能助你登顶的利刃,还是迟早会因为那些‘过去’拖累你的隐患?”
江景川的剑顿了顿。
宗主之位,这四个字像沉在心底的石头,被对方一句话捞了上来,硌得他生疼。
他从小便以未来宗主的身份培养,内心早已接受了这种特殊。
但瑶景芸的出现,使这份早已注定的事情产生了分支。
他强迫自己适应,强迫自己习惯,更重要的一点……
“她是同伴。”他硬声道,更是心上之人……
“同伴?”黑衣人嗤笑,“一个身体里藏着兽魂的实验体?等她彻底失控那天,第一个被撕碎的,就是你这个‘同伴’。”
祂抬手,雾中浮现出瑶景芸泛红的瞳孔,那画面像面镜子,照出江景川眼底一闪而过的忌惮。
“要么,”黑衣人声音压低,带着毒蛇吐信般的诱惑,“趁她现在还能被控制,彻底解决掉。少了这个隐患,长老们只会更认可你。”
江景川的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