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铁笼悬在云川宗后山的石壁之间,潮湿的山风顺着石缝钻进来,卷起瑶景芸散落的发丝,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栏杆上布满了玄奥的符文,每一道都散发着压制魂力的微光,将她牢牢锁在这方寸之地。
她蜷缩在笼子最内侧的角落,膝盖抵着下巴,单薄的衣袍根本抵挡不住山夜的寒意,指尖早已冻得发青。
脑海里一片混乱,像是被浓雾笼罩的沼泽。
她怎么就成了伤人性命、违背宗规的罪人?这几日来,过往的同门路过时,眼神里的鄙夷与恐惧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那些窃窃私语,更是让她浑身发冷。
她想辩解,想嘶吼,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
她想知道自己到底被关在这像牲口一样的笼子里?
她想起七年前,同样也是不知道任何原因就被关在禁闭室的那些时日。
目光漫无目的地游走,最终落在了笼子外悬挂的长剑上。
正是“隐语”。
那是她与江景川订婚后,宗主亲手所赐,与江景川的佩剑“傲锋”本是一对,剑身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这把剑曾是她最珍视的物件,象征着她与江景川的婚约,也承载着宗主的期许,可如今它被孤零零挂在那里,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那时宗主还笑着说,愿他们二人如双剑合璧,一个锋芒在外,一个暗藏乾坤,共守云川宗安宁。可如今,“傲锋”不知在何处,“隐语”却被孤零零地挂在这囚笼之外,像一个被遗忘的注脚,无声地嘲笑着她破碎的婚约与处境。
就在瑶景芸盯着“隐语”出神时,石阶上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却重重敲在她的心上。
那是师父瑶千语的气息!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迸发出微弱的光芒,像溺水者抓住了浮木。她挣扎着想要从角落站起来,可双腿早已麻木,刚一动弹便踉跄着跌回原地,只能仰着脸,声音带着哭腔,哽咽道:“师……师父……”
师父肯定是来带她走的,是来证明她清白的。
瑶千语停在笼前,宗门长老袍在夜风中微微摆动。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笼中的弟子,目光复杂得让瑶景芸读不懂。
有失望,有疲惫,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决绝。
月光落在她鬓边的银丝上,比往日更添了几分苍老。
瑶景芸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可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哽咽道:“师父,我真的没有故……”
“寒冰玉手镯。”瑶千语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打断了她的辩解。
瑶景芸愣住了,下意识地抬起手腕。那里戴着一只由寒冰而制成的的玉镯,是师父在她刚入宗门时亲手为她戴上的。
师父说她体质特殊,体内魂力时常躁动,这手镯能压制她的嗜血属性,让她像常人一样修炼。
这些年,这手镯从未离身,早已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