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梧桐叶被晚风卷着打旋,宋亚轩盯着手机屏幕上“已送达”的提示,指尖在对话框上悬了许久。立秋的第一杯奶茶,他终究还是点给了那个熟悉的地址。
三年前也是这样的时节,他拖着行李箱站在玄关,刘耀文红着眼问“非要走吗”,他没敢回头。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攥在手心,烫得像团火,烧断了两个少年小心翼翼维系的牵绊。
门铃响时宋亚轩心跳漏了一拍。刘耀文穿着灰色连帽衫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那杯没开封的奶茶,杯壁凝着的水珠濡湿了他的指节。“路过,”他声音有点闷,“不请我进去?”
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街心公园,去年新栽的银杏树已经开始泛黄。宋亚轩给两人倒了水,玻璃杯相碰时发出轻响,像极了从前无数个并肩刷题的夜晚。“听说你拿了金奖,”刘耀文突然开口,目光落在茶几上的乐谱,“恭喜。”
那是他回国后的第一场独奏会,海报贴在音乐学院的公告栏,他以为刘耀文不会在意。“你怎么知道?”他低声问。
“朋友圈刷到的。”刘耀文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沿,“那天我在台下。”
宋亚轩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原来聚光灯扫过观众席时,那个模糊的身影不是错觉;原来安可曲结束后,后台传来的轻咳声不是幻听。
晚风带着凉意钻进窗户,刘耀文起身去关窗,宽大的背影在月光里显得有些单薄。“这几年……”他顿了顿,“我学了编曲。”
书桌上摊着的乐谱突然被风吹起,宋亚轩伸手去按,指尖却先一步触到刘耀文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僵了一下,像回到十八岁那个蝉鸣聒噪的午后,他递水时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指,脸颊烧得通红。
“我写了首曲子,”刘耀文的声音很轻,“想请你试试钢琴部分。”他从背包里拿出乐谱,扉页上写着《立秋》,字迹还是当年那个带着稚气的笔锋。
宋亚轩翻开乐谱,熟悉的旋律跃然纸上,间奏里藏着他们从前最爱哼的小调。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刘耀文轻声问:“还能回到过去吗?”
窗外的梧桐叶终于落了下来,贴着玻璃滑到地面。宋亚轩看着眼前人眼里的期待与忐忑,像看到了三年前那个站在玄关等答案的少年。他轻轻点头,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风声:“立秋了,该落叶归根了。”
月光漫过茶几,将两份交叠的乐谱镀上银辉,这个迟到了三年的拥抱,终于在立秋的晚风里,轻轻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