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宋小姐独自黯然神伤好久,《钗头凤》抄了一遍又一遍,手稿都快堆满整间屋子。
结果今早,刚一出门,就看见一个不可能出现在院子里的人出现了。
向妄笑意盈盈打着招呼,仿佛昨天的事情不存在一般。
后来才知道,昨天那个叫好人卡,今天这个叫沸羊羊。
宋玉婉在心里排了一遍,用着最疏离的语气,拿腔捏调。
“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你呀,我的红颜知己。”
向妄对这种语气视若无睹,甚至还有功夫开玩笑。
宋玉婉绷着一张脸。
“你到底来做什么?”
对方从身后掏出两本书,和之前的封面别无二致。
一本是上次暗示“私奔”惨遭退回的《百科全书,或科学、艺术或工艺详解辞典》,以及新多出的一本《忏悔录》。
“你这是……?”
宋玉婉一时之间竟拿不准这人想做什么。
“ 别紧张,我只是为我昨天的鲁莽道个歉。俗话说的好,高山流水,伯牙绝弦,人这一生得一知己,足矣。
你看啊,我们两个情投意合,难得互为知己,恋人做不成,朋友肯定还是要做的。”
向妄说的字字在理,句句真情流露, 看过来时,那双眼里不再有昨日的莽撞。
短短一天,学会了将心绪藏在眼底。
他又将书往前递。
好似真的已经放下。
宋玉婉莫名心里发酸,用力抢过书,脾气也没好到哪去。
“那又如何?如果心有芥蒂,朋友也不纯粹。”
向妄“啧”了一声,摊开手,面带责怪:“你和我做朋友不就是贪图外面的风景吗?本来就没多纯粹。”
宋玉婉一噎,无话可说,自己当初的确是抱着目的才和他有所交往,现在说什么纯粹的朋友,显然不占理。
“我们两个各退一步,像以前一样,我依旧给你送书,封面上不会再写情诗。
我也继续同你讲这大千世界,等春天来了,我再带你出门踏青,你的确应该看看这外面的世界变化有多大。”
宋玉婉翻开最新的一本书,指着上面的《鹊桥仙》。
“这是什么?”
向妄脸不红心不跳。
“知音难觅,提醒你我相处的每一刻都是恩赐,劝你珍惜光阴。”
宋玉婉:“……”
“可是……”宋玉婉歪头,怎么想也不明白,“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闻言,向妄觉得有些好笑,捅破某些窗户纸后,便更加肆意妄为。
他不断靠近,一寸一寸往前移,宋玉婉没动,硬生生扛下目光,两人一线之隔,四目相对。
只听一声低笑在耳边响起。
“我是个乐子人,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并没有损失什么,而且我很开心。”
宋玉婉盯着他眼睛,反问。
“朋友会靠这么近吗?”
向妄双手举过头顶,退后两步,那双眼睛盯着她,压抑某种情绪。
“可以,只要你想,我们的关系随时可以进一步,也可以退一步。
当然,只要你想。”
宋玉婉忽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气,心里毛毛的。
良久,她听见自己喉头发出声音。
“好。”
就这样,两人的关系回到从前。
一起聊天,一起下棋,一起赏景,度过了整个秋天。
他们还将一起度过冬天,一起期待春天。
未来值得憧憬,一派欣欣向荣。
直到破碎的都城飘起第一场冬雪,这场雪来的史无前例,寒风裹挟着冬雪,大地上很快一片银装素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