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的空调风裹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吹得许宋知颈后狼毛微微颤动。他指尖在键盘上敲出连贯的指令，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往右侧飘——凌烟否正垂眸调试外设，银灰色的狼耳在黑发间若隐若现，尾尖随着补兵节奏轻扫过电竞椅扶手，发出细碎的声响。

“看够了？”凌烟否忽然侧头，眼底盛着浅淡的笑意，指尖极轻地碰了下许宋知泛红的耳廓，“还是觉得我补兵姿势不够标准？”

许宋知猛地收回目光，耳尖腾地烧起来，他抿紧唇瓣闷声道：“谁看你了。”尾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软糯，身后的狼尾不自觉地卷了半圈，又被他强自按捺着放平。

凌烟否低笑一声，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流畅的连击。补兵数稳定在每分钟十四刀，余光却始终锁着许宋知的侧脸——对方紧抿的唇角、微微颤动的睫毛，甚至连呼吸频率都被他精准捕捉。当许宋知第三次因为他的注视漏补残血小兵时，凌烟否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

“牧似锦！你那技能是长了眼睛专往空地钻是吧？”莫晓阳的炸毛声突然划破安静，他操控着不知火舞往回撤，狐狸尾巴在椅背上扫得噼啪响，“刚才那波团战，你桑启的花要是扔准点，我至于被猴子敲死吗？”

牧似锦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尾巴缩成一团：“可我看到蔡文姬要弹你……”

“她那弹弹乐能有多少伤害？”莫晓阳气得直敲桌子，“你倒是看看我血量啊！残血了不知道给口奶吗？”

“你刚才闪现撞墙的时候，我不是给你回了半管血吗？”牧似锦声音细细的，却带着点不服气，“而且猴子跳大的时候，我一技能把他击飞了呀。”

何思锐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蓝光：“蔡文姬的被动叠满有续航，你们俩站位太近，被她二技能连环控住就是双死。”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牧似锦时柔和了些，“不过技能确实偏得离谱，等会儿我陪你练预判。”

牧似锦眼睛亮了亮，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兔子挂件——那是何思锐昨天送给他的，现在被他当成宝贝天天揣着。他小声应道：“谢谢思锐哥。”身后的尾尖轻轻晃了晃，又飞快地藏回椅垫下。

许宋知本在看凌烟否的打野路线规划，闻言忍不住啧了声：“吵得头疼。牧似锦，打完这局跟我排两把，我倒要看看你这桑启能歪到什么程度。”

他说话时微微蹙眉，狼耳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像在发脾气，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打算亲自下场指导的意思。莫晓阳撇撇嘴刚想反驳，却对上凌烟否转过来的目光——对方唇角依旧勾着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莫晓阳后颈一凉，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知道了，许队。”牧似锦乖乖应下，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忽然小声说，“其实我练过墨子的，思锐哥说我控场还行……”

“哦？”许宋知挑眉，点开英雄面板，“那更得看看了。”

凌烟否适时将一杯温水推到许宋知手边，杯壁温度刚好：“先看他们打完这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莫晓阳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再吱声。

这局结束得很快，水晶爆破的音效响起时，牧似锦的桑启技能命中率赫然停留在17%。许宋知把他拉进自定义房间，顺手拽上凌烟否，刚加载进峡谷就发现了症结——牧似锦的技能释放总有半秒犹豫，面对灵活的对手时，预判总慢一拍。

“你思路没问题，缺的是果断。”许宋知操控着角色走到中路，“试试把技能范围调到最大，提前预判走位。”

牧似锦咬着下唇点头，操控桑启往河道放了朵花，结果精准地落在河蟹刚刚爬过的位置。莫晓阳在旁边嗤笑一声，被何思锐用眼神制止了。

凌烟否忽然开口：“换墨子试试。”他指尖点了点屏幕上的铁甲巨人，“直线技能，不用预判范围。”

牧似锦愣了愣，依言切换英雄。当他用墨子二技能精准命中移动靶时，许宋知眼睛亮了——那瞬间的果断和准度，与刚才判若两人。他忽然拍了下桌子，身后的狼尾兴奋地摇了半圈：“有了！”

“什么有了？”莫晓阳凑过来看热闹，狐狸耳朵抖了抖，“他墨子打得再好有什么用？咱们缺的是能回血的辅助。”

“谁说辅助必须回血？”许宋知调出战术面板，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莫晓阳你玩墨子走中，牧似锦拿桑启辅助，这样既保了续航又有控场。”

“那墨子清兵慢啊！”莫晓阳立刻反驳，尾巴尖都竖了起来。

“所以要打快攻。”许宋知指尖点向发育路，“牧似锦开局跟你抢中路线，二级就转发育路支援。我拿李元芳带狂暴，凌烟否用裴擒虎入侵野区，何思锐选芈月守对抗路，自带续航不用频繁回城。”

他越说越兴奋，狼耳微微支棱着，完全没注意到凌烟否的目光始终追着他的侧脸。直到凌烟否替他理了理被汗水濡湿的额发，许宋知才猛地回神，耳根泛着红把他的手拍开：“别动手动脚。”

“方案可行。”何思锐推了推眼镜，“墨子的远程消耗能压制对面法师，桑启保排能力强，配合李元芳的爆发确实能打快节奏。”

牧似锦小声补充：“我、我可以带治疗，这样双保险……”

“你带闪现。”凌烟否忽然开口，目光落在牧似锦身上时带着无形的压力，“关键时刻要能开团。”

牧似锦下意识点头，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手心沁出薄汗。他偷偷往何思锐那边看，发现对方正在调试耳机，耳根却悄悄红了。

五人开了训练赛，许宋知的李元芳果然如计划般凶猛。他踩着二技能的加速冲塔，凌烟否的裴擒虎紧随其后，两人配合着拿下一血时，许宋知忍不住扬了扬下巴：“看见没？这速度。”

凌烟否低笑，往他蓝区插了个视野：“对面打野要反蓝。”话音刚落，对面韩信果然从草里窜了出来，却被早已等候的墨子二技能精准命中，紧接着桑启的闪现一技能接上控制链，何思锐的芈月绕后包抄，瞬间打了波零换三。

“漂亮！”莫晓阳兴奋地拍桌子，尾巴摇得像朵盛开的花，“牧似锦你这控制可以啊！”

牧似锦红着脸小声说：“是思锐哥提醒我往草里放线……”

何思锐指尖在屏幕上轻点，语气平淡：“对面韩信习惯红开反蓝。”可当牧似锦把治疗扔给他时，他耳尖的红晕却悄悄蔓延到下颌。

训练赛打到第三局时，许宋知的肚子突然发出“咕”的一声轻响。他瞬间僵住，耳根红得快要滴血，正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就听凌烟否说：“先吃饭，下午再练。”

“谁饿了？”许宋知嘴硬道，却被凌烟否不由分说地拽起来。对方的手心带着温热的体温，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手腕内侧的软毛，让他浑身泛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MT基地的食堂飘着淡淡的青菜香。教练请的厨师正把最后一盘清蒸鱼端上桌，何思锐已经帮牧似锦盛好了米饭，碗里堆着满满当当的蔬菜：“多吃点，下午训练耗体力。”

牧似锦小声道谢，从背包里掏出个粉色饭盒，里面装着切好的草莓——这是他早上特意带来的，现在却有点不好意思递出去。何思锐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主动拿起一颗放进嘴里：“挺甜的。”

牧似锦的脸“腾”地红了，飞快地把饭盒往他那边推了推。莫晓阳在旁边看得直咋舌：“啧啧，你俩够了啊，吃饭呢。”话虽如此，却默默把自己碗里的草莓都拨给了他们。

“你要喝什么？”许宋知靠在厨房门框上问，目光落在冰箱里的冰镇可乐上——那是他平时最爱喝的，只是没说出口。

凌烟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拉开冰箱门拿出两罐可乐，又顺手取了盒草莓牛奶：“刚训练完喝冰的不好。”他把牛奶塞进许宋知手里，指尖故意蹭过对方的掌心，“这个温过，喝着舒服。”

许宋知捏着温热的牛奶盒，心里有点别扭——他明明想喝可乐的。可看着凌烟否眼底的笑意，到了嘴边的反驳却变成了闷闷的“哦”。

凌烟否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尾巴，动作又轻又快：“毛茸茸的。”

许宋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开，狼尾瞬间炸成蓬松一团：“你干嘛！”他抱着尾巴后退两步，警惕地瞪着凌烟否，眼眶微微泛红——尾巴是最私密的部位，除了至亲很少有人会碰。

凌烟否眼底闪过一丝懊恼，立刻放软了语气：“抱歉，没忍住。”他往前走了两步，姿态放得极低，“别生气好不好？”

许宋知别过脸，坚决不看他。他知道凌烟否最会装可怜，只要自己回头看一眼，肯定会心软。身后传来凌烟否的脚步声，他正想加快脚步，手腕却被轻轻攥住。

“我错了，宋知。”凌烟否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尾尖轻轻勾住他的脚踝，“原谅我这一次，嗯？”

许宋知的心跳漏了一拍。这语气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几乎要卸下所有防备。他吸了吸鼻子，眼眶红得更厉害了，却还是硬声道：“放开。”

回到房间时，牧牧和凡凡立刻摇着尾巴扑过来。此刻正围着许宋知的裤腿打转，舌头舔着他的手撒娇。

“来，爸爸抱。”许宋知弯腰把它们捞进怀里，毛茸茸的狗脑袋蹭着他的下巴，让他紧绷的情绪缓和了些。凌烟否站在门口看着，眼底的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他宁愿自己是那两只狗，能被宋知这样亲昵地抱着。

“下去。”许宋知把狗放在地上，转身去给食盆添狗粮。他背对着凌烟否，刻意忽略对方投来的目光，可当冰凉的瓷砖贴上脚心时，还是忍不住想起刚才被攥住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凌烟否的温度。

水声哗啦响起时，凌烟否突然从身后抱住他。对方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温热的呼吸洒在颈窝，带着淡淡的薄荷香。

“别不理我。”凌烟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尾尖缠上他的小腿，“我真的知道错了。”

许宋知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凌烟否的怀抱很暖，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让他几乎要卸下所有防备。

“放开。”许宋知的声音有点发颤，眼眶红得像要滴血。他能感觉到凌烟否的尾巴在轻轻扫着他的脚踝，像在撒娇，又像在挽留。

“就抱一会儿。”凌烟否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鼻尖蹭过他颈后的软毛，“宋知……”

许宋知有些炸毛：“你不要蹭了！”

话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凌烟否的吻带着急切的情绪落下，辗转厮磨间，他能尝到对方舌尖的薄荷味，感受到对方尾巴紧紧缠着自己的腰，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许宋知的挣扎渐渐软了下来。他能感觉到凌烟否的颤抖，能听到对方压抑的呜咽，甚至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是凌烟否咬得自己唇瓣破了皮。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接吻。

“唔……”许宋知推了推他，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这才让他找回一丝理智。凌烟否松开他时，两人都喘着粗气，唇瓣红肿，眼底泛着水光。

“我……”许宋知刚想说话，就被凌烟否的动作打断——对方正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他破皮的唇瓣，动作虔诚又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别碰……”许宋知偏过头，脸颊烫得惊人。他看着镜子里两人交缠的身影，凌烟否的银灰色狼耳蹭着他的发顶，尾尖紧紧缠着他的腰，像幅极具侵略性的画。

凌烟否的吻落在他的颈窝，留下一串细密的红痕：“宋知，别生我气了。”他指尖抚过许宋知后腰的软毛，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我只是……太想靠近你了。”

许宋知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知道凌烟否说的是实话，对方眼底的灼热骗不了人。

“肚子饿了。”许宋知突然说，打断了这暧昧不清的氛围。他推开凌烟否，转身往门口走，耳尖的红却泄露了真实的情绪。

凌烟否低笑一声，跟了上去。他知道宋知这是原谅他了，至少，是愿意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下楼时，食堂里已经一片热闹。莫晓阳正抢牧似锦碗里的鱼，被何思锐不动声色地用筷子挡住；厨师阿姨在给牧牧和凡凡添狗粮，嘴里念叨着“慢点吃，没人抢”。

“你们可算下来了。”莫晓阳抬了抬头，眼睛突然瞪得溜圆，“宋知哥，你脖子上那是啥？”

许宋知的脸瞬间爆红，下意识地捂住颈窝。凌烟否不动声色地往他身前站了站，挡住众人的目光：“没什么，被蚊子咬了。”他拿起筷子给许宋知夹了块鱼，“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何思锐推了推眼镜，意味深长地看了凌烟否一眼。牧似锦则红着脸低下头，飞快地扒着碗里的饭，尾巴尖在椅后悄悄晃了晃——刚才他好像看到宋知哥脖子上有红色的印记，跟漫画里画的一样。

许宋知被众人看得坐立难安，扒拉了两口饭就想走，却被凌烟否按住手腕。对方往他碗里又添了些青菜：“多吃点，下午还要训练。”他的指尖带着温热的体温，让许宋知的心跳又乱了节拍。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凌烟否认真吃饭的侧脸上。许宋知看着他银灰色的狼耳，忽然想起早上训练时的场景——凌烟否的补兵节奏、打野路线、团战指挥，都带着一种让他安心的熟悉感。

他悄悄往凌烟否那边挪了挪椅子，膝盖不经意地碰到对方的腿。凌烟否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动声色地往他这边靠得更近了些。

牧牧和凡凡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桌下，正用脑袋蹭着许宋知的脚踝撒娇。许宋知低头摸了摸它们的脑袋，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凌烟否看着他柔和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哪怕再久一点也没关系。

“下午练什么战术？”何思锐忽然开口，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许宋知回过神，清了清嗓子：“练速推，针对对面大乔体系。”他拿起筷子，假装镇定地夹了块鱼，却没注意到凌烟否往他碗里添了块去刺的鱼肉，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莫晓阳正想反驳，却被何思锐用眼神制止了。他看着许宋知和凌烟否之间无声的互动，忽然觉得自己好多余——这俩人明明没说几句话，却好像有层看不见的屏障，把其他人都隔绝在外了。

牧似锦小口小口地吃着饭，忽然想起早上训练时何思锐替他说话的样子，脸颊又开始发烫。他偷偷抬眼，正好对上何思锐看过来的目光，吓得赶紧低下头，耳朵尖红得像要滴血。

何思锐低笑一声，往他碗里夹了块豆腐：“快吃，一会儿凉了。”

牧似锦小声说了句“谢谢思锐哥”，埋着头扒饭。

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