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四年的最后一场雪
建文四年正月，金陵罕见大雪。
朱允樋披玄狐大氅，立于奉天门，俯瞰玉瓦千重。
他手中握着两份刚刚送来的急报：
其一，燕王朱棣已越漠南，收朵颜残部，诈称“借兵复国”；
其二，京师之内，一夜之间，三大营副将以上二十七员同时“自缢”。
雪片落在朱允樋睫毛上，瞬间化为一滴冷意。
一、血雪封城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跪奏：“死者皆留书，以‘不忍见祖制尽废’为由，背后却有同一枚私印——‘凤阳卫监军刘璟’。”
朱允樋轻笑：“原来大哥在棺材里也要推我一把。”
当夜，他下诏：
- 凤阳卫指挥使以下，凡与刘璟有书信往来者，一律夷三族；
- 三大营即刻整编，改“京营”为“龙武”、“神机”、“鹰扬”三军，统归潜龙卫节制；
- 京师九门，雪夜不闭，凡夜行者，无论官阶，先斩后奏。
二、燕骑叩关
二月，朱棣以兀良哈三千骑为前锋，夜破喜峰口。
守将陈亨战死，头颅被悬于旗杆，上覆黄帛——“朱允樋，可还记得德州旧债？”
朱允樋得报，只回一句：“传令盛庸，弃关诱敌；再令平安，截其粮道。朕要他在长城内寸步难行。”
三、最后的离间
三月，朱棣兵临德州。
朱允樋遣潜龙卫死士，夜入燕营，以火漆信函投朱高煦帐中——
“朝廷已册封高煦为燕王，赐金五万、地千里，以换尔父之首。”
朱高煦心动，反告于父。
朱棣怒不可遏，拔剑斩桌：“竖子敢尔！”
自此，燕军父子相疑，部众离心。
四、空城之计
四月，朱允樋下诏：
“京师仓廪空虚，朕将南巡应天，以就粮。”
百官震动，纷纷上疏请留。
朱允樋却于早朝朗声曰：“朕意已决，三日后启跸。”
是夜，他密召徐辉祖、铁铉：
“京师九门，尽撤守卒；三大营暗伏江东桥外，待燕军入城，举火为号，四面合围。”
五、燕王入彀
五月初一，朱棣闻朱允樋南巡，大喜，率轻骑万二，昼夜疾驰，直扑金陵。
沿途州县，城门洞开，仓廪尽封。
朱棣疑有诈，却见城中老弱焚香跪迎，遂长驱直入。
至江东桥，桥空水涸，忽闻鼓角齐鸣，火砲震天。
徐辉祖、铁铉、平安、盛庸四面合围，箭如骤雨。
朱棣中箭坠马，亲将张玉力战身亡，朱高煦被生擒。
六、天街杀伐
五月初三，金陵大雪初霁，血染天街。
朱允樋立于午门，手执长剑，剑尖滴着未冷的血。
阶下，朱棣被铁链锁颈，跪于雪中。
“四叔，”朱允樋声音平静，“你可知罪？”
朱棣大笑，雪沫飞溅：“成王败寇，何罪之有！”
朱允樋抬手，剑光一闪。
雪停，风止，一代枭雄，伏尸丹陛。
七、公卿末日
同日，刑部奉诏：
“凡附燕者，无论勋戚公卿，皆夷三族。”
魏国公徐辉祖亲手监斩，昔日金枝玉叶，血溅天街。
百姓围观，或哭或笑，史称“天街踏尽公卿骨”。
八、尾声·雪中禅让
五月初五，大雪再降。
朱允樋于奉天门祭告天地，焚表告成。
是夜，他独入武英殿，对太上皇朱标三跪九叩：
“父皇，儿臣已靖大难，然杀戮太重，愿退居东宫，还政于太子。”
朱标扶他起身，泪湿龙袍：“吾儿，天命已定，勿复多言。”
九、雪落无声
建文四年五月十五，朱允樋下诏：
- 改明年为“永乐元年”，大赦天下；
- 废“株连法”，自今而后，谋反者止坐本身；
- 立皇长子朱文奎为太子，开经筵，亲授《大学衍义》。
雪后初晴，朱允樋独上紫金山。
山风猎猎，吹起他鬓边白发。
他摊开掌心，那枚断为两截的鎏金虎符，已被磨成粉末，随风散去。
“四叔，大哥，诸公卿……
朕送你们一场大雪，掩埋所有旧血。
自此之后，天下再无靖难。”
雪落无声，江山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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