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元年的第一场春雷
永乐元年正月朔，金陵城外残雪未消，宫墙之内却已草木萌芽。
朱允樋在奉天殿受万邦朝贺，改元诏书墨迹未干，却于玉阶之上，听到一声闷雷——
不是天象，而是人心。
一、漏夜铜鱼
子时，锦衣卫北镇抚司密室灯火如豆。
指挥使纪纲伏案，面前摆着一只鎏金铜鱼——鱼腹空心，内藏蜡丸。
蜡丸上刻着蝇头小字：
「蓝玉旧部，聚于大同，诈称‘奉天靖难遗孤’，约期三月举事，拥立代王。」
铜鱼乃潜龙卫从大同千户所暗渠捞出，一路八百里加急。
纪纲以火漆封口，连夜呈入大内。
二、紫宸殿密议
朱允樋披衣而起，只召三人：
齐泰掌兵部，铁铉掌刑部，方孝孺掌内阁。
“朕欲以雷霆手段，绝此萌芽，又恐重蹈洪武末年蓝狱之祸。”
齐泰请调京营三万，围大同；
铁铉主张擒贼擒王，密捕代王；
方孝孺独言不可：
“蓝玉案血流成河，今若再兴大狱，天下将谓陛下‘以暴易暴’。”
朱允樋沉默良久，忽抬手在御案写下一个字：
「分」
三、分而制之
次日，三道诏书同日发出：
1. 升代王左右护卫指挥佥事张昺为大同总兵，赐蟒衣玉带——明升暗调，夺其兵柄；
2. 遣驸马都尉梅殷巡边，携“永乐通宝”二十万缗，犒赏大同诸军，实则密查蓝玉余党；
3. 以“修缮代王府”为名，命工部急征三万徭夫，暗筑夹城，三面围王邸。
四、潜龙北上
二月初二龙抬头，潜龙卫统领陆风率三百骑，乔装商队出居庸关。
夜渡桑干河，潜入大同城内。
三日后，代王府地窖被掘出“龙袍、玉玺、丹书铁券”各一。
与此同时，梅殷在军营设“投书匦”，凡自首者免罪。
一夜之间，自首者竟达七百余人，名册上赫然出现“靖难旧将”十数员。
五、春雷惊蛰
二月十五夜，大同无月。
陆风以铜鱼为号，开城门，铁骑突入，代王府火光冲天。
张昺持尚方剑立于王府正殿，宣读诏书：
“代王朱桂，阴蓄异志，擅造龙袍，着即废为庶人，徙云南。”
代王仰天大笑：“朱允樋，你终究学了你四叔！”
笑声未绝，已被铁链锁颈，拖出王府。
六、铜鱼之终
三日后，代王车驾过太行，夜宿井陉驿。
驿卒呈上一瓮浊酒，代王饮罢，七窍流血而亡。
驿卒消失无踪，只留铜鱼一枚，置于案头。
七、京师暗涌
大同捷报未至，京师又起波澜。
翰林院检讨解缙密奏：
“方孝孺借修《太祖实录》，暗讽陛下得位不正。”
朱允樋览奏，不置可否，只批四字：
「留中不发」
当夜，他独入文渊阁，见方孝孺伏案而睡，案上摊开一卷：
“燕庶人起兵，实由削藩过急，陛下宜引以为戒。”
朱允樋提笔在旁注：
“戒不在削，而在制也。”
八、春雷动，万物生
三月朔日，朱允樋祭告天地，诏曰：
“今岁春雷早动，朕当顺天应人，开恩科、蠲赋税、释轻囚。”
同日，命工部开吴淞江、白茆塘，募民夫十万，以工代赈。
江南饥民闻诏，扶老携幼，云集工地，号曰“永乐河”。
九、尾声·龙旗北指
三月三，龙抬头。
朱允樋立于紫金山巅，遥指北方：
“蓝玉余烬已灭，然漠北残元未靖。
今春雷既动，朕当亲率六师，犁庭扫穴。”
山风猎猎，吹动他腰间新铸的“永乐剑”。
剑未出鞘，已闻龙吟。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