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五年的孪生遗诏
永乐五年正月，京师无雪，却寒意刺骨。
一、深夜铜函
子时三刻，乾清宫灯火忽灭。值宿太监海涛在御榻枕边发现一只比先前铜匣更小一号的鎏金方函，封缄竟是“永乐二十五年”字样，而蜡印却是当日内府新火漆。
匣内只有两件东西：
1. 一幅对折黄绫，写着与两年前血书同样的八字——
「七月乙未，龙旗不复南指」；
2. 一枚断裂的玉玦，正是朱允樋登基前夜亲手摔碎、象征与朱允炆“兄弟绝义”的半枚“日月合璧”佩。
二、孪生遗诏
朱允樋以烛火烤黄绫，背面竟浮现第二段朱批：
「如见此诏，朕已不在榆木川，而在京师——
杀朕者，朕之影也。」
落款赫然是：
「大明永乐皇帝 朱允樋」
笔迹、印泥、暗纹皆与皇帝平日手书无异。
朱允樋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寒意：
若二十五年后的自己写下此诏，
那么此刻的“朕”，又是谁？
三、影武者计划
次日，密诏潜龙卫三统领：
龙鳞司：再筛天下，寻与朕面貌、声线、笔迹九分似者；
龙牙司：凡知铜函、血书、玉玦者，无论官阶，一夜锁拿；
龙渊司：重查永乐三年至五年所有替身、死士、影舞者行踪。
三司领命，京师暗门洞开，一夜之间，风声鹤唳。
四、午门惊变
正月十五，午门献俘。
本应押解至京的“乌梁海叛酋阿鲁台首级”，却在百官面前滚落另一颗头颅——
眉目、须发、连左颊那颗朱砂痣都与皇帝一般无二！
百官大哗，朱允樋却端坐不动，只抬手示意龙武亲军封闭午门。
当夜，献俘校尉、礼部侍郎、锦衣卫千户等十七人自缢诏狱。
五、日月合璧
半枚玉玦的另一半，竟在恭王朱允炆灵柩中发现。
棺木开时，朱允炆栩栩如生，仿佛沉睡，唯颈间一道细线血痕。
朱允樋亲手合上棺盖，低语：
“大哥，原来你也留了半枚。”
六、龙影初现
龙渊司半月后呈上绝密卷宗：
“永乐四年十月至五年正月，京师共出现‘疑似陛下’者四十二人次；
其中三人已死，八人失踪，余者皆囚于北镇抚司水牢。”
卷宗最末一页，以朱笔圈出一行：
“疑犯甲一，面貌酷似，曾以御用笔墨留书‘朕即天命’，今囚丙字牢。”
朱允樋亲赴水牢，火把照映下，那人缓缓抬头——
竟是少年时曾救过自己性命的潜龙卫死士“玄一”。
七、影与真
水牢铁门前，玄一微笑：
“陛下可知，替身做久了，也会做梦？
梦里，他才是真的，而你……只是影子。”
朱允樋沉默片刻，抽出永乐剑，剑尖抵住玄一眉心：
“那便让影子永远留在黑暗里。”
剑光一闪，鲜血溅湿石壁，却映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八、天有二日
三月初三，京师再颁大诏：
“朕躬违和，军国重事悉委皇太子文奎裁决。”
同日，皇城四门增挂“日月双照旗”，
旗上金乌、玉兔同辉，暗寓“天有二日”。
百官惴惴，百姓侧目，却无人敢言。
九、榆木川密约
三月晦夜，朱允樋密诏于谦、陆风、纪纲：
“朕将再巡榆木川，此行不带御营，不带銮仪，只潜龙卫三百。
若朕不归，太子即位于南京，龙旗永不再北指。”
三人叩首，血誓守秘。
十、尾声·空銮
四月十五，榆木川旧宫。
夜无星月，唯营火摇曳。
朱允樋独坐御帐，案上摆着那枚完整合璧的“日月佩”。
帐外，三百潜龙卫无声跪伏。
远处，忽有马蹄踏碎夜寂——
来者只有一人，黑袍蒙面，手捧鎏金方函，
函盖开启，内空无一物，唯余淡淡龙涎香气。
黑袍人俯身低语：
“陛下，臣来接您回家。”
朱允樋抬眼，火光中看见黑袍下的那张脸——
赫然又是一个“自己”。
营火突灭，铁蹄远去。
次日，龙武亲军搜遍榆木川，只余御帐内那枚日月佩断作两半，
一半染血，一半如雪。
而史官笔下，永乐五年七月乙未，
榆木川夜无风，皇帝大营灯火通明，
却无人再见朱允樋走出御帐。
天有二日，一日坠于漠北，
一日隐入大明深处，
等待下一个二十年的春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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