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从这震惊里缓过神,祭音下一句话像块更沉的巨石砸了下来,砸得我头晕目眩: “他想杀的人不是我,” 她顿了顿,那双深井似的眼睛死死锁住我,一字一句地说,“而是你。”
什么?!放屁! 一股无名火“噌”地就窜了上来,烧得我喉咙发干发痛。扯什么淡!薛断云?杀我?他花钱雇我来杀你,白花花的银子是真金白银!我任务没完成,回去他当然可能杀我灭口,这还用你说?可说什么他真正想杀的是我……这他妈不是挑拨离间是什么?!我雾眠是刚入行没多久,看着好骗,可也不是傻子!
“咳……咳咳……” 我想冷笑,想骂回去,想戳穿她这拙劣的谎言,可一开口就是撕心裂肺的呛咳,血沫子溅到了她干净的鞋面上。喉咙火烧火燎,断掉的肋骨随着咳嗽像要刺穿我的内脏。剧烈的疼痛让我蜷缩得更紧,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妈的,连骂人的力气都快没了。
可心里那团火还在烧:祭音,你他妈够狠!打赢了不算,还要玩这种攻心的把戏?薛断云杀我?凭什么?图什么?我一个小角色,值得他费这么大周章?骗鬼去吧!我死死咬住牙关
把涌到嘴边的质问和血沫一起咽了回去,只剩下充满怀疑和愤怒的眼神,死死瞪着眼前这个女人。信你?除非我脑子跟这身骨头一样碎干净了!
祭音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冰冷,却没了之前的杀意,反而带着一种奇怪的笃定: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
废话!我疼得蜷缩起来,指甲抠进湿冷的砖缝,心里翻腾着怒骂。鬼才信你!
“你可以回去,说你把我杀了。” 这句话像根冰针,猝不及防扎进我混乱的脑子里。我猛地抬起剧痛沉重的头
模糊的视线死死盯住她。她疯了?还是我听错了?让我……回去复命?说杀了她?这算什么?陷阱?施舍?还是另一种更残忍的戏弄?肺里的空气像是被抽干,只剩下断骨摩擦的钝响和心脏在耳膜上狂跳的咚咚声。
“我会隐藏我的踪迹。” 她补充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
巷子里的死寂瞬间变得无比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剧痛的身体僵在冰冷的墙角,脑子里一片轰鸣。回去?薛断云……那个名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心上。如果……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这个念头像毒蛇的芯子,冰凉地舔过我的恐惧。可如果她说谎,放我走只是为了一次更彻底的猎杀?回去复命,就是踏入另一个可能更致命的陷阱。留在这里?
失手又重伤的杀手,结局只有一个。冷汗混着血水和尘土,沿着额角淌下,滑进嘴角,又苦又咸。每一个选择都通向黑暗,而眼前这个刚刚差点杀死我的女人,竟然给了我一条看似生还的路……这荒谬绝伦的“生路”,比她的刀锋更让我浑身发冷
我捂着剧痛的肋骨,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尖上,喉咙里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祭音的话像毒蛇一样钻进脑子里:“回去说你把我杀了……我会藏起来……”
鬼才信她!放我走?肯定有更大的陷阱!但除了这条染血的路,我还能往哪儿逃?薛断云……至少得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