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我叫住梁湾,可她只是不耐烦地摆摆手:“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待会给你打一针安定,好好睡一觉。”
她刚转身要走,门就被推开了。
“黎簇在哪呢?”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梁湾原本烦躁地皱眉,却在抬头的一瞬间变了脸色——她甚至结巴起来:“可、可以探病,但必须我在场。”
操,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那个叫王盟的男人走到我床边,眼神冷得像在看一件货物。梁湾还凑过去献殷勤:“我是他的主治医生梁湾,您是……?”
王盟根本没理她,直接盯着我:“我老板有话想跟你聊。”
我后背的伤突然刺痛起来。
梁湾还想问什么,下一秒就被电击器放倒了。她软绵绵地倒在旁边的床上,像个破布娃娃。
“卧槽。”
祭音小声骂了一句。我浑身发抖:“你要干什么?!”
王盟逼近一步:“别提问,听我说。”
他塞给我一张卡,十二万,密码是我被刻的日子。
真他妈讽刺。
祭音在旁边冷笑:“啧啧,把人家刻成那样才十二万?”
王盟瞪了她一眼,继续逼我跟他走。我摇头拒绝,下一秒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我已经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空气里飘着臭豆腐的味道,一个穿大衣的男人坐在祭音旁边,笑眯眯地让我们尝尝。
“历经风霜,依旧风华绝代。”
祭音看着他说了这么一句。那男人——吴邪——盯着她的异色瞳孔,居然夸她眼睛好看。
我心里突然窜起一股无名火。
祭音礼貌地拒绝臭豆腐,而我和梁湾被硬逼着吃。坎肩按着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
吴邪的目光在我和祭音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停在我身上:“别紧张,我只是想知道你被刻的全过程。”
疯子。
全都是疯子。
我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伤口里。疼痛让我清醒——
祭音坐在一旁,神色平静,可她的脚尖却悄悄朝向了门口。
她在找机会逃跑。
……会带上我吗?
“咽了”
臭豆腐卡在喉咙里,像吞了块发霉的抹布。我强忍着恶心咽下去,胃里翻江倒海。
吴邪那双眼睛像X光似的扫过来,我后背的伤口突然火辣辣地疼起来——
“把他纱布拆了。”
坎肩按着我时,我闻到他袖口有股铁锈味。桌面贴着我的脸颊,冰凉得像停尸台。
“救命啊!杀人了!”
我喊得嗓子发哑,祭音却安静地坐在角落剥糖纸。她指尖捻着那颗水果糖,粉蓝相间的糖纸在她手里翻飞,像只垂死的蝴蝶。
“吃颗糖吧。”
糖塞进我嘴里时,她指甲划过我嘴唇。甜味混着血腥味在舌尖炸开,我突然希望这场折磨再久一点——
只要她还在我身边。
梁湾挑开缝线时我咬破了口腔内壁。收音机刺耳的杂音里,我听见祭音对梁湾说:“别怕。”
她声音那么轻,却让我眼眶发烫。
吴邪突然踹了脚收音机,音乐戛然而止。他弯腰查看我背上的图案时,呼吸喷在伤口上,像毒蛇在吐信子。
“可以缝起来了。”
梁湾手抖得厉害,特效药瓶在她掌心哗哗作响。祭音突然握住我的手——
她掌心有薄茧,虎口处一道陈年疤痕蹭着我指节。
“别害怕,我一直都在。”
这句话比吗啡还管用。我盯着天花板霉斑,数着她呼吸的节奏。吴邪暴躁的催促声变得很远,远得像隔了层毛玻璃。
缝针线穿过皮肉的拉扯感中,我突然笑起来。
值了。
被刻满诡异图案也好,被当成实验品也罢——
至少此刻,她的温度真实地烙在我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