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继续细细讲述什么古潼京计划,代号01,裘德考...我越听越感觉后劲发凉。
这么一大堆名字,这队伍怎么阴森得像个鬼故事?除了她,这里面哪还有普通人?吴邪怕是我之外,唯一一个还带点人气的。唉,老子落到这个圈里,还能有活路吗?
吴邪那家伙听完倒还沉得住气,开始追问九门的事,祭音回答得滴水不漏。
行了,吴邪,别问了。看她眼都不眨一下,就算九门掘了个洞往下钻,她都能讲得跟诗一样。
一旁的王胖子还在嘀嘀咕咕,硬是挤出个笑脸:“咱们现在可是一伙的,对吧?”
天呐,胖子,你还能再怂一点吗?看她不乐意搭理你了吧
吴邪的声音突然打破了空气:“等等,我还有问题要问你。你出生在民国,那你见过张起灵吗?”
张起灵?这个名字我听过很多次,每次都跟神话一样。吴邪说起他的语气那么急切,连呼吸都带着紧张,看来是真的钉在他心里的一部分。但祭音呢?她会知道吗?
祭音的表情淡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很抱歉,我并没有见过他。”
吴邪的肩膀像是被抽去了力气,彻底垮了下来。他试着用脚踩碎石,还在不甘心地追问:“真的没见过?他是个特殊的人,身材修长,眼神淡漠,背着黑金古刀,总穿着一袭黑色连帽衫……”
我也屏住了呼吸,看着祭音。她会不会留下点什么?哪怕是一丝回忆也好,总不能对这么个宛如传奇的人毫无印象吧?
她却还是摇头:“未曾见过,我虽在民国生活过许久,但确实没有遇见过你描述之人。”
吴邪缓缓松开了抓着她的手,疲惫得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他的声音沙哑:“谢谢。”就这么挤出了两个字。
谢什么?她根本没帮他什么忙。张起灵的影子早就刻在他的心里了,可她这平静的否认,直接把他的希望敲成了一地碎片。
黑瞎子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但我看得出来,他在盯着祭音,眼神深沉得像能穿透建筑:“她难道真的失忆了?还是……只是在隐瞒什么?”
隐瞒?她这人,还有什么不是隐瞒的?这么冷静,不可能是真的毫无记忆,但她说话总让人抓不住任何漏洞。这女人玩得比谁都透。
张日山突然抽出一把枪,直指祭音:“你的身手是怎么来的?据我所知,你加入裘德考的时候,身手就已经存在。”
我僵住了,这画面紧张得让我快受不了。枪口的黑洞像死神的眼睛,可祭音连眉头都没蹙一下。天,她到底是什么做的心脏?
黑瞎子瞬间挡在祭音面前,语气悠哉得像个闲散的人:“副官,这是干什么呢?这枪可不长眼。”
西装墨镜,一派轻松。这戏谑得几乎让人松口气,可副官那张比枪口还冷的脸,随时都能让人喘不上气。
祭音拍拍黑瞎子的肩膀,示意他让开,她朝前迈了一步:“我来自另一个组织,一个比你们想象得更隐秘和危险的地方。我从小就被培养成杀人的机器。”
杀人的机器?祭音语气里那么冷,可这话一听就让人不寒而栗。她之前救过我,可她的过去,却是杀人……?难不成,她早就习惯了杀戮?早就灭掉了她应当拥有的情感?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人,最后落在张日山的枪口上:“我的身手不是天生的,而是用无数次生死搏杀换来的。”
我死死盯着她,这句话让我浑身发冷。她不是天生的,而是练出来的,还用各种生死换来。她到底活过了什么样的生活?还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们?
张日山的眉头微皱,从她的话里显然读出了意外:“另一个组织?是什么组织?”
组织?又是组织?裘德考她提过,那个足够复杂了,现在还冒出一个更隐秘的组织,这女人的过去到底有多少层?祭音,你对我们到底隐藏了多少东西?可她……她就是我喜欢的人,我知道这一点改不了,无论她是谁。
可我又能怎么办?每次她都让我心里一片凌乱,没法抓住答案,没法看清她的世界。她的眼神深得让人害怕,却又让人移不开目光。我这人是不是早就没救了?
“影阁。”
祭音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但却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张日山的眉头微微一皱,我虽然闭着眼,但能感受到他那股逼人的气场。
“民国时期,确实存在过这样一个组织。”张日山的声音冷峻而锐利,“当时我和佛爷赶到的时候,他们的老大已经死了。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影阁?又是这些见鬼的组织。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祭音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低声开口:“我杀的。”
这三个字像一把刀子,冷不防扎进我的脑子里。我胸口一紧,差点没能装住这昏迷,只得强迫自己慢慢平静呼吸。
她杀了她的老大?是个什么样的组织,能让她动手杀了养大她的人?这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妈的,虎毒还不食子呢,更别说他还是一个收养我的人。”祭音的语气听上去依旧平静,但这次却掺杂着一股压抑已久的愤怒和无奈。
我心里顿时一片混乱。什么样的经历能让她说出这种话?她到底遭遇过什么,居然把她养大的人称作畜生?
“那些孩子,最小的才7岁,我不想让他们跟我一样,变成只会杀人的机器,你知道那个畜生干了什么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怒意刺破了她平静的伪装,“只要任务没完成,就被关小黑屋,没饭吃,严重的还会被折磨致死。”
她说的这些,全都是真的?这听起来怎么像是地狱?那些孩子……最小的才7岁?这他妈早就脱离了正常人的范畴吧?是噩梦,是噩梦都比这个轻。
“所以,我又有什么错呢?”她轻声问,但语气中却带着冷峻的愤怒。“我杀了那个畜生,放走了那些孩子。我知道,这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他们不会再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
所以她杀了他,不仅仅是为自己,也是为了那些孩子。她是带着仇恨的吧?她心底那些伤得有多深,才逼得她下此决心?
吴邪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复杂:“祭音,你……”
“吴邪,”祭音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无奈,“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这就是我的过去,一个我无法逃避的过去。”
过去?这女人的过去未免也太沉重了吧。从实验室出来的杀人机器,到一个愿意为了别人杀光毁灭的人...我他妈该怎么理解这疯狂的落差?
张日山放下了枪,声音冷硬但少了几分敌意:“祭音,你的过去我们暂且不论。但你现在的立场,到底是什么?你帮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能感觉到祭音的目光落到车上。她低声说道:“帮你们并不是为了什么,我本来就被吴邪绑来的,说实在的,我和黎簇是同学,按道理我是可以不管他的。但是偏偏有汪小媛,以及你们错综复杂的关系。一旦某个环节出错,可能全盘皆输……所以,我不能不管。”
什么意思?她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们?又或者,她不过是在忠于她自己的使命?
张日山冷冷问了一句:“所以,你真的什么都知道?”
祭音的回答依旧平静:“我说了,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我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只是在救我在意的人。”
救在意的人……黎簇,你生气也好,不甘也好,装昏也好,她这句话,在对你说。别再装傻了吧,你明明早就知道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刀枪不入,也心怀柔情的人。
“你明明可以离开,却甘愿入局。你,究竟是在帮助汪家,还是另有所图?”张日山的声音冷得像刀,语气一丝不苟,听得我都替祭音后背发凉。
这老狐狸真是一点都不绕弯子,话里话外全是逼供的意思。他当然不信任祭音,可我相信吗?妈的,我自己也不知道。
祭音微微一笑,眉眼平静得像什么都无所谓:“不愧是副官,你很聪明。可惜,你只猜对了一半。”
猜对一半?她这话永远朦朦胧胧,但又不肯给任何实话。每次都这样,说一半留一半。她是不是每次都怕我们知道她更多?
“我并没有帮助汪家。”她的眼神扫过我们每一个人,仿佛在审视。我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秒,说不出那是什么意味。“只是汪先生看中我的冷静,想让我成为真正的汪家人。可惜,他们并未识破我的伪装。毕竟,猫抓老鼠,谁是赢家,谁是输家,还不一定。”
她在巧妙地解释自己,甚至带点无所谓的态度。我信吗?她说的是否真真话,现在谁还有心去较真?只不过,‘谁是猎物,谁是猎人’这样的说法,真的太她妈讽刺了。
张日山还是盯着她,递过去一个低沉的警告:“祭音,你这种话让我难以信服,不过我得说,你很聪明。”
“副官,信与不信是你的事,我从不会要求你们相信我。”她冷淡地回应,语调平稳。甚至,我听出了某种让人无力的自信。
她根本不在意,这些人信不信她根本不重要。可她到底在意什么?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救过我,这是事实。可这她妈算是告诉我的全部了吗?
张日山最后还是试探了一句:“我真心希望,我们不会成为敌人。”
她只是轻轻抬起眼看着他,那沉稳到发冷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刀锋。“那得看我们,会不会站在对立面。”
然后,一个转身,她把所有人甩在了身后,干脆得让我毫无安全感。
张日山是敌是友?汪家是棋盘还是陷阱?祭音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的回答总要留有回旋的余地?或者说,她从根本就没想让我们摸清她的心思。
可就在那离开的转身,她露出了一个隐隐的笑。我看到的时候心里就是一震,那种笑,不是轻松的,是那种……那种你知道天底下每个人都被她算计一遍的计算者的笑。
“幽影。”这是我捕捉到的一点信息。她心里回荡的词不是“影阁”,而是“幽影”,明显是另一个名字。听到这一点,我第一次心里升起某种说不清楚的刺痛。
她根本没把事实全给告诉我们,她这个女人的目的藏得太深了。可是,这不该让我生气吗?不仅不该生气,我居然还觉得她真的很厉害。妈的我怎么了?
火车发动的轰鸣把我的情绪稍微压了下去。我靠在座位上借机掩饰混乱的脑子。她坐在窗边,目光透过玻璃静静地看着窗外。夕阳余辉落在她的脸上,却根本不柔和,只让她像披着一层金光铠甲,既遥远又高不可攀。
我看了一眼她的侧脸,心里却像被火灼了。我本以为我会生气,可越看她、越想她刚才的每一句话,我就越知道……完了,我真的栽进去了。
她就站在我面前,冷静疏离;救过我,也隐瞒过我。我对她了解这么少,根本不该心甘情愿倒向她。可是,没有办法,我就是喜欢她。这种喜欢,大概和她的真实是什么样,从来无关吧
祭音将一个U盘塞到我手里,她的声音轻得让我几乎没有听清:“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我低头看着那个冰冷的东西,眉头紧皱。
她没有回答。只是只是丢下一句,“对不起。”然后转身快步离开,根本没给我追问的机会。
我攥着手里的U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是在道歉?她想用一个小小的U盘就把一切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