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那句“连听歌都要喝同一个牌子”还绕在耳边，姜曳繁捏着手里温热的包装盒，苏州的晚风忽然就慢了下来。
“琳达姐知道你来这儿吗？”姜曳繁想起经纪人昨天在朋友圈发的咆哮体小作文。
周野很自然地把姜曳繁怀里沉重的母带箱接过去，“38小时，够我跑三趟国际通告了。”
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姜曳繁看见周野羽绒服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雨渍，伸手轻轻拍掉。周野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喉结在阴影里轻轻滚动。
“电影主题曲的事...”姜曳繁斟酌着开口。
“导演定的。”周野截住话头，“跟我没关系。”
姜曳繁没戳破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林薇那句“那边答应得很爽快”还在耳边，心里像被热巧克力烫过一样。
回到宿舍时，周舟正坐在书桌前翻看乐谱，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见姜曳繁身后的人，她微微挑眉，露出个了然的表情。
“走了。”周野把母带箱放在玄关，声音很轻。
姜曳繁追到楼梯口，在声控灯熄灭的黑暗里轻声问：“周野，你其实很早就知道那个月亮贴纸？”
黑暗中传来一声低笑。
“高二下学期。”周野的声音带着墙壁反射的回响，“你往我课桌缝塞情书，信封右下角就画着这个。”
姜曳繁感觉血液都凝固了。那封写了又撕的情书，最后被她揉成纸团扔进了操场边的垃圾桶。
“你没扔？”声控灯突然亮起，姜曳繁看清周野眼底清晰的倒影。
“扔了。”周野转身踏下台阶，影子被拉得很长，“又捡回来了。”
关门时手机震动，特别关注更新了微博。照片里是皱巴巴的信封一角，那个稚拙的月亮图案被仔细抚平，配文只有一颗卫星emoji。
周舟凑过来看了眼屏幕，轻轻笑了：“原来你们高中的故事这么长。”
姜曳繁翻出加密相册里最早的照片——高二文艺汇演后台，少年周野抱着吉他坐在道具箱上，袖口沾着她偷偷画上去的月亮墨水印。
现在才明白，这场长达六年的追逐，早就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变成了双向的奔赴。
凌晨三点，母带最终版发送成功。姜曳繁关电脑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明天十点，平江路裁缝铺」
她拨通周野电话：“你换号码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衣料摩擦声：“不是，没有，这个是助理手机。明天录MV，来探班吗？”
窗外飘起细雨，姜曳繁看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要带热巧克力吗？”
听筒另一侧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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