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射场的贵人都回了自己的寝宫,给喻灵安的马匹下药之事禀报神谕女帝,女帝罚喻灵音一个月禁闭后,这场闹剧才算收场。
喻灵音回到瑕玉宫中就将书桌上的东西全砸了个稀碎,宫女们不敢惹她,全都跪下。男宫人不被允许进喻灵音的寝殿,全跪在外面。
想到今日在骑射场被喻灵安所救,她丢的丑,她受的罚,喻灵安出的风头,她发了疯一般地嘶吼:“凭什么!她喻灵安凭什么!”
喻灵音的贴身侍女采如看着自家主子歇斯底里的样子,缓步上前:“殿下,不必为了那位生气,只要您找到了您该拿到的东西,那个人的位置,终究是殿下的。”
喻灵音浑身颤抖,缓缓转过头,面目狰狞:“对,你说的对,龙血,龙血,只要找到了龙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位置早晚是我的,全部都该是我的!她喻灵安早晚都得死!”
她的手猛的握住采如的肩膀:“采如,你现在去找,给本宫去找龙血!本宫要龙血!凭什么那个女人能有龙血,凭什么她天赋绝佳!本宫要她的一切!去找,快去!”
采如一边点头一边后退:“是,属下现在就去找,现在就去!”
她一边后退,一边向宫女们偷偷招手,示意房间里的宫女跟着她一起退出去。
瑕玉宫的动静没有传到玲玉宫,喻灵安正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地品茶。
小左小右两人小步挪进大堂:“见过殿下。”
喻灵安将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小左小右应声跪下。
喻灵安看着地下的:“本宫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们就跪下了?”
小右不安地看了一眼小左,小左犹豫一会,道:“殿下,我们只是不满那位暗算殿下……属下知错了……”
小右立马附和:“殿下,属下知错了。”
喻灵安蹙眉:“知错?知道是错还敢做?她是二公主,事关她性命,她若真的出事,你们觉得本宫能完全护住你们周全?她害本宫,那也该是本宫出手,你们出手,你们有几条命啊敢出手?”
小右把头埋的更低:“殿下我们真的知错了。”
裴笙澈在一旁听着,差不多明白是个什么事了,“噗通”一声跪在小左旁边:“殿下,他们也是护主心切,殿下莫要责罚他们了。”
喻灵安看着他:“本宫不责罚他们,难道你替他们受过?”
小左小右惊讶地看向自家殿下,而喻灵安和裴笙澈现在僵持着没一人开口。
小左转头低劝道:“你这是干什么?别乱来。”
裴笙澈却是不管不顾地低下头:“那殿下就罚我一人吧。”
小右急了,直起身想看看裴笙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喻灵安站起身,手中捏着茶盏,走到裴笙澈面前:“若替他们二人受过,你要受两倍的责罚,确定要代为受过?”
“是。”裴笙澈应声。
小左还要再劝,喻灵安却打断他:“你们先回去,不许再犯。”
小右也想劝,喻灵安一抬手,灵气凝聚起来将小右封了口:“回去。”小左只好带着小右离开。
喻灵安看着裴笙澈,勾唇浅笑,将茶盏放到他头顶:“那现在跟本宫走吧,让本宫好好想想怎么罚你,起来吧。”
裴笙澈伸手想把茶盏拿下来,喻灵安摁住他的手:“不许拿下来。”
裴笙澈抬头看她:“我怕碎了。”
喻灵安扬起笑:“那你就想办法别让它碎掉啊,”说着将茶盏放在他头上不容易掉下来的位置:“这可是本宫近来最喜欢的茶盏。”
裴笙澈抿唇,缓缓站起来,跟在喻灵安身后。
喻灵安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裴笙澈只好小心翼翼在身后追。
荷夏回头看他,低声道:“殿下,他要追不上了。”
喻灵安毫不留情:“他自己要揽下不属于自己的罪责,怨不得本宫。”
荷夏只好闭嘴。
但是想到裴笙澈的腿伤,还是心有不忍,喻灵安还是慢下了脚步。算了,这小子也是好心,让他长长记性好了。
感受到她脚步放缓,裴笙澈面上略带笑意,很快追上,一行人就这样进了书房。
将他头顶的茶盏取下,喻灵安给裴笙澈挑了几本书:“这些,每本抄三遍。”
“就……这?”裴笙澈翻着书,似是没想过就这点惩罚。
喻灵安坐下研墨:“本就不是你的错处,罚多了没意思,倒是显得本宫不近人情。过来抄吧。”
裴笙澈走过去,喻灵安正看着书,并没有让座的意思,只好道:“殿下不给我加把凳子?”
喻灵安:“没凳子么?那你扎马步吧。”
裴笙澈:……殿下。
姜诚憋笑,推了一张凳子过去,裴笙澈这才坐下。
书房里异常安静,裴笙澈一边抄写,一边偷看喻灵安,在宣纸上描画她的样貌。
“你若觉得清闲,本宫可以给你再找几本书。”
裴笙澈笔一顿,乖乖把宣纸拿到一边,继续抄书。
抄了没一会,裴笙澈又发话了:“……殿下,今日那位二殿下……”
喻灵安一愣,放下书,偏头看他:“怎么,想去她那边?本宫现在就可以把你送去瑕玉宫。”
裴笙澈慌忙解释:“不是,我只是……觉得那位公主对殿下,似乎不怀好意……”
喻灵安沉默半晌,又立起书卷:“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你现在还不是本宫的人,你若有意,瑕玉宫也是个好去处。”
裴笙澈蹙眉,不解她什么意思,喻灵安却看向他,嫣然一笑:“他就喜欢你这种长得好看的。瑕玉宫她那些小妾都是些长相柔美性格软弱的,不用她开口,就会围上去讨她欢心。你这种一看就会不服管教会在她手底下挣扎的,她定会多疼爱你一些。”
裴笙澈哑然。
姜诚和荷夏保持往门外看的姿势,若无其事地尬聊。
“这天可真蓝啊。”
“这草可真绿啊。”
“这地可真脏啊。”
“我今早拖了三遍,你再骂一句试试呢?“
喻灵安平淡地端起茶杯。
她也不是口说无凭,她手下经营的风柳阁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青楼,各色男子都有,谁人不知那风柳阁的头号顾客便是喻灵音。
这风柳阁本是借着客流混杂,方便喻灵安找想听的消息,喻灵音可谓是自投罗网。
她转头见裴笙澈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黑的表情甚是精彩,喻灵安没忍住笑意:“你也不必往心里去,好好抄书,本宫走了。”
姜诚跟在她身后出了门:“殿下,可要吩咐小左小右将瑕玉宫那位挡住,防止他们二人见面?”
喻灵安闻言思索,她想知道裴笙澈与喻灵音究竟是勾结还是被喻灵音操控,若是完全拦着,不仅没有头绪,也会打草惊蛇,再让喻灵音抓了她的软肋。
“不必,让小左小右护裴笙澈周全,任何异动皆告知于本宫。”
她说着大步往前走,又忽然停下,转头对着姜诚道:“另外,告诉小左小右,看着喻灵音与裴笙澈交涉的程度,裴笙澈只给看不给摸。”
说完满意地离去。
姜诚愣在原地,“扑哧”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