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从窗户翻了出来,趁他们去应付官兵,我得赶紧找到太上皇。
这个地方不大,就是山上一个普通的小院子,我很顺利就找到了太上皇被关的房间,但房间里怎么还有一个小姑娘?
太上皇跟她都被绑着,而且还昏迷着,这样不行,逃不掉,我得去搬救兵。
对了,不是正好有官兵在搜山吗?想到这儿,我赶紧偷偷摸出了院子,可我刚跨出大门就被发现了,幽王底下的人像恶鬼似的向我扑来。
以我的体力根本不可能跑赢这么多男的,狠了狠心,我用力爬上了拴在门口的一匹马,马儿痛苦地嘶叫了一声,应该是我扯痛了他的毛,很快它便挣脱开了绳子,发疯似的乱癫。
它叫,我也叫,疯人加疯马,幽王跟他的人根本靠近不了,最后那马驼着我冲了出去。
虽然暂时甩掉了幽王,但我还是不停地在喊救命,因为我停不下来啊,也根本控制不了这马,我感觉我的脚是腾空的,身子也是腾空的,我只能死死抱着马脖子。
就在我感觉到体力明显不支的时候,一声哨声响了起来,马就像听到了什么指令,它慢慢减下了速度,只是脖子还偶尔不舒服地甩一下,最终它停了下来,我也终于支撑不住从马背上滑落。
听到脚步声我强撑着站了起来,看清来人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是亓官隹跟一冥,这两人就像救星一样出现在我面前,于是我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脸泪痕,毫无形象地朝他们奔去。
亓官隹一脸严肃,摆好架势正准备撩到我,但看到我满脸期待地朝他张开双臂,他犹豫了,就在他犹豫的这一刻,我越过他,冲向他身后的一冥,死死抱着一冥的腰大喊:“一冥,救命啊!”
一冥就像见了鬼一样,吓得连佩剑都掉了,脸上除了惊悚还是惊悚,他不停地掰着我的手,边掰边瞄亓官隹:姑奶奶,你这是想让我死啊!
在求生欲的催使下,此刻的我力气比平时大了好几倍,我牢牢地抱着这根救命稻草。
亓官隹皱着眉,看着惊慌失措的我,他一步一步走近,试探着叫了一声:“聂双双?”
我睁开眼睛看向他,但是手还是没有松开一冥:“是我是我,邪王陛下好记性。”
突然亓官隹笑了,如释重负一般。
一冥的心一沉,完了,陛下笑了,他要完了!
一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聂姑娘,不管什么事能不能松开属下再说?”
我松开了手,一冥像个弹簧一样弹开了,亓官隹蹲下身:“你怎么会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的我惊魂未定,完全没意识到他语气中的温柔与关心,我:“有人绑了我,对了,太上皇还在他们手上!”
我一跑,幽王就派出了一部分人追击我,剩余的则护送他离开,不论如何他都不能再待在这里,可他一转身,黑暗中就想起了一道声音:“不要去抓她,让她走。”
对方那命令的口吻让幽王觉得十分可笑:“你以为你是谁?”
对方:“我是可以实现你愿望的人。”
幽王:“本王的愿望你又如何得知?”
对方笑了笑:“你目前想要的不就是那个位置吗?”
幽王的脸沉了下来,对方继续说道:“皇室之人得到权利之后便会寻求长生,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如今你还没有得到那权利,自然也不会先寻求长生。”
幽王露出了杀气:“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对方:“你若杀了我可就真的与帝位无缘了,难道你没发现吗,如今的她根本帮不了你,若她有那个本事,刚刚在外面还会闹那一出吗?”
幽王一顿,是啊,若是真正的夷山族人,刚刚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幽王:“本王可不信她刚刚的鬼话,她是夷山族人,这点本王确信,可是……”
对方:“可是如今的她使不了招魂换魄。”
幽王:“为何?”
对方:“这你不用知道,你只需知道若想实现心中所愿,就不要阻挠她的去处,官兵只怕快来了,带着你的人快走。”
幽王不甘地说道:“你最好不要骗我!”
当我带着亓官隹他们来到这个小院时,里面只有几名山匪打扮的人,一冥带着官兵毫无疑问地将他们轻松缉拿了。
亓官隹跟我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太上皇跟那个小姑娘,太上皇一醒就开始口没遮拦:“那个挨千刀的……”
我使劲在他背上掐了一把迫使他停了下来,对他眨了眨眼睛说道:“挨千刀的山贼已经被抓住了,邪王陛下抓的。”
太上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亓官隹,说道:“抓的好!”
这时一冥走了进来:“陛下,这些山匪自尽了。”
亓官隹一点也不意外,他看向太上皇,戏谑地说道:“贵国的山匪真是训练有素,行事做派竟跟死士一般。”
我跟太上皇对视了一眼又默契地别过了头,太上皇:“我又没当过山贼,我哪儿知道。”
亓官隹又走到我跟前问道:“孤的披风为何会在你身上?”
什么?这披风是他的?
我跟太上皇瞬间盯向披风,我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是……因为……”
突然亓官隹又说:“噢……孤认错了。”
你耍我呢?
我的心七上八下的,我怎么感觉这个邪王今天怪怪的?
场面一度很尴尬,这时一旁的莲蓬说道:“姐姐我饿了,咱们回去吧。”
我看了看这个小姑娘,这又是谁啊?怎么感觉跟我很熟的样子?今天的信息量真的太大了,我有点接受不了。
太上皇赶紧一手拉起我一手拉起莲蓬,笑眯眯地对亓官隹说道:“回了回了,多谢邪王今日的救命之恩,改日定当回报,告辞!”
说完也不等亓官隹回复,拉着我们就走了。
我悄悄问道:“这小姑娘谁啊?”
太上皇轻声回道:“她就是线索,回去跟你细说。”
我俩的交头接耳,亓官隹尽收眼底,一冥在一旁说道:“陛下,那些绝不是普通的山匪,聂姑娘跟太上皇似乎在隐瞒什么?”
亓官隹:“你都看得出来,孤会不知道吗?”
若是换作旁人,他定会用尽手段问出来,可这次是她,她在隐瞒,替那个跟她有着一样面孔的人隐瞒,甚至替这些“山匪”隐瞒。
这些“山匪”是谁的人,亓官隹大致能猜到,聂双双不说他也大致能猜到为什么,毕竟现在死无对证,无故攀咬当朝亲王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那个冒牌货,聂双双为何也要替她隐瞒,难道她们认识?他的披风既然出现在聂双双身上,那她们肯定碰过面。
想到这儿,亓官隹对一冥说道:“派出所有暗卫,继续搜山。”
一冥:“还搜?搜什么?山匪吗?”
亓官隹:“搜一个跟聂双双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一冥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带着暗卫在山上搜了一天一夜,别说女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发现。
回去的路上,一冥忍不住问道:“陛下是怀疑有人跟聂姑娘长得一模一样?”
亓官隹:“不是怀疑,是肯定。”
一冥:“不会那么巧吧,聂姑娘也是双生……”
一冥还没说完,亓官隹凌厉地眼神朝他射去,一冥即刻噤了声。
亓官隹坐在马上,所有所思,片刻后他喃喃自语:“若真是这样,那晚的究竟是哪一个?”
一冥竖起耳朵震惊地看向亓官隹,那晚?哪晚?他错过了什么?
一行人就这么慢悠悠地在街上荡着,最后在太上皇的宿舍前停了下来。
听说是这尊大佛来了,太上皇亲自出来迎了:“这么晚了,邪王不回宫怎么来我这儿了?”
亓官隹:“这么晚了,宫门都下钥了。”
太上皇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会想住这儿吧?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亓官隹说道:“想来太上皇这儿借住一晚。”
太上皇不愿意,非常不愿意:“这个……恐怕……”
亓官隹:“太上皇不是说要回报救命之恩吗?回报吧,现在。”
太上皇嘴角抽了抽,他只听过讨债的,还是第一次碰到讨恩的,他叹了口气,换上一个标准的笑脸,四十五度弯腰,恭敬地说道:“欢迎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