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琳(1)
妈妈也出轨了,我为她高兴
同时恋爱分去了妈妈的注意,她不可避免地忽略了对我的关心,我不怪她。
我读过两句孔融的话,他说子之于父母,譬如瓶中物,出则离矣。
我本是情欲的结果,与父母两不相欠,所以我不懂费可为什么总要在意家的和睦,可我知道自己的实话向来有些伤人,因此从不劝解他。
哎
要是有一天我能七十二变就好了,变成鲲、变成鹏,我就可以带着他多看看天、看看水,那他就该知道生命远比情分要广阔得多。
不过我过完16岁生日他就很少来了。
那天我和妈妈邀请他来陪我过生日,见到妈妈带着男人出现在餐桌上时,他明显怔住。
说实话,费可的长相是属于精干聪慧的类型,那样懵懂迷茫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实在少见。
他比我还要愤怒,在我的房间他粗暴地拆开我后背的礼服丝带:“是不是所有的幸福都会变质”
怎么说呢,幸福本就是一个含混的概念,人无法绝对地幸福,我想。
“你为什么不反抗!”他质问着我,不顾裙子的绸花快要从我的胸口滑落,属于少女的曲线风光将要为他收入眼底,不过我相信他也没功夫注意这些,“这是背叛!你的双亲都不要你,你成了这世上的孤儿!”
我静静看着费可,从他的歇斯底里中解读到了一个惨遭背叛、远离幸福的他。
他把我当做了另一个他,所以没法接受这样一个完美人设的他也要如此狼狈。
真可怜
我抱住费可的腰,把头轻轻放在他的胸口,我说:“我不是孤儿,我还有你”
费可的身材颀长,手长脚长,我偏爱他那双骨肉紧窄的手,抚在身上安全感十足。
就像现在,他一只手就回揽了我的腰身。
碎发下的眼睛癫狂发红,可我无惧对视。
他不信我的花言巧语,步步紧逼、招招试探,终于将我逼坐在床上,一发不可收拾。
他埋在我的头发里吸气,他心脏的位置咚咚作响,像是人肉起搏器,震得我也心跳急促起来。
我的裙摆在他手臂上堆叠了层层褶皱,像溪水从高处向低产生的汩汩水纹。
我咬住他的脖子,对抗他对我做出的兽行。
他不敢太过火,始终担忧着我的身体状况,拿出手指的时候他的后背衬衫已经湿了一片。
他失神喃喃:“黑暗在吞噬我的道德”
我喘着气安慰他说:“道德在宇宙的尺度上空空荡荡”
我晕了过去
费可(2)
警笛的声音设计得如此刺耳,目的是疏散和威慑。
我逆人群而行,麻木地想着。
这一天我不再是成大零五数学系的保送生,不再是小街假证代理小乔的朋友,也不再是父亲的儿子。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只听得到背叛的警笛响彻巷内。
我找不到自己在这世界的角色
我想到了宝琳,那个古怪的小姑娘,她会否和我一样也在迷茫,那样羸弱多病,却那样轻盈叛逆。
我想极了她
我给她打了电话,她在参加母亲的婚礼。
她稚嫩的嗓音一如从前甜蜜:“你来吧,我拿到了超多红包和糖果,我吃不了,都给你留着”
宝琳、宝琳
我的宝贝
我几乎要掉下眼泪
我揉干了眼睛,拾起信心徒步漂泊,像在流放自己,或者去虔心朝圣,这都不重要了,我想见宝琳。
宝琳天生该和我在一起,我失去人格这一刻,她也失去了父母之爱
我的开始是她的结束,我的曾经是她的现在,像一体两面,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她到腰的头发全部染成了橘红色,细小的丝瓜藤一样的卷发
就像《勇敢传说》一样,她说
她是坐船来的,母亲和继父在崇安岛办的婚礼,她连礼服都没来得及换,藤木作王冠,清纯得像是神使出现在我面前。
她还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她唯一知道的是面前这个男人是费可,她曾经的家教老师,唯一犯过的错是对她猥亵未遂。
宝琳是有性格缺陷的,她的母亲提倡她读《庄子》,使她过早地接受了“逍遥”,她的一生早被安排,国际学校想去就去,因此她没有要好的朋友,超然得和这世界脱离了联系。
所以无论我对她做什么,她都无限包容。
噢,宝琳
我得对她做点什么,毕竟我是一个骗子,我该从她这里索取一些东西。
我把烟气吐在了酒杯里,看它不安分地飘飘向上,酒店的氛围灯把它照得像是一盏圆润的夜灯,晃一晃就很快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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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s:伊桑霍克经典吐烟,都去抖上看!!!蛊我🤧
哈哈哈哈这里化用三体统帅叶文洁“仁慈在宇宙的尺度上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