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就我们两个孤家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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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的嗡鸣在此刻变得格外清晰,冷凝水滴落的“嗒”声与心跳的擂动交织成混乱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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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垂落如墨,星河在天际铺展成一片碎银。
蝉鸣声在柳树下渐次消隐,唯有河水仍在石阶旁潺潺流淌,携着白日余温的波纹轻轻拂过沈竹妙的裙角。
她着一袭翡翠色旗袍,绸缎在月光下泛着涟漪般的幽光,领口绣着银丝线勾勒的竹叶纹样,仿佛每一片叶尖都凝着露水。
乌发用一根青竹筷子绾成髻,发梢垂落几缕碎丝,随风轻颤如蝶翼。她缓步走向河边木椅,裙摆扫过青苔石阶时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沈竹妙“夜幕...低垂”
女子的容颜宛如一幅精妙绝伦的丹青画卷,眉眼如画,温婉似水。细长的柳眉轻轻上挑,宛若初升的新月般柔和;皓齿微启,颗颗如碎玉般剔透晶莹。
她肌肤胜雪,光洁如镜,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犹如初熟的桃子般诱人。周身流淌的优雅气息,仿佛汇聚了天地间的精髓,令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沈竹妙“都这么久没回来了啊”
指尖触到椅面时,木纹的粗糙感让她微微蹙眉,却仍从容落座。
酒壶是素白瓷瓶,盛着酿的桂花酒,酒液倾入青瓷杯时,琥珀色的光泽与星河交相辉映。
她仰头饮下第一口,喉间滚过灼热的甜香,眉梢却未动分毫,只是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水面
沈竹妙"这酒该再凉些。"
她轻声呢喃,嗓音如薄纱拂过琴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杯沿,瓷面沁出的凉意顺着掌心蔓延,仿佛能暂时压下胸腔里翻涌的灼痛。
风忽而转向,携来河岸芦苇的淡腥气,与酒香在鼻尖纠缠。沈竹妙忽地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那芦苇丛中曾藏着沈青竹孩童时捉蟋蟀的竹笼,此刻只剩枯黄的茎秆在夜色中摇晃
沈竹妙“沈青竹...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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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杯酒入喉时,星河愈发清晰。
沈竹妙仰面望去,猎户座的箭尖正刺向天幕深处,她恍惚觉得那箭矢会直直刺入自己的心脏。
睫毛颤动间,一滴泪悄然坠落在酒杯边缘,酒液荡开涟漪,将她的倒影撕成碎片
沈竹妙"骗子..."
她喃喃出声,声音轻得几乎被水声吞没。
青竹筷子绾发的髻忽然松动,几缕发丝滑落至颊边,她却不抬手整理,任由它们如蛛网般缠住视线。
回忆的裂口在此时骤然撕开——沈青竹在训练营宣誓的模样如刀刻般浮现眼前
沈青竹“我沈青竹,在大夏红旗下宣誓”
沈竹妙仿佛又看见了那个鲜活的沈青竹
沈青竹“若暗夜降临...”
"若黯夜终临,
吾必立于万万人前,
横刀向渊,
沈竹妙血染天穹!”
沈竹妙仿佛看见沈青竹眼底的光,那光曾照亮她的生活,如今却成了灼伤她的利刃。
疼痛自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猛然攥紧酒杯,瓷杯在掌心发出细微的呻吟。
河风骤起,旗袍下摆被掀起一角,露出小腿上那道陈年疤痕——那是幼时与沈青竹嬉闹时摔伤的痕迹。
彼时他捧着药箱跪在她床前,眼眶通红地道歉;
此刻他却站在万人敬仰的高台上,身后是旌旗猎猎,身前是山河疮痍。
泪水终于决堤。沈竹妙垂下头,发髻彻底散落,青丝如瀑倾泻在肩头。
沈竹妙“沈青竹!大骗子”
沈竹妙“骗子”
她哽咽着重复那句"骗子",指尖深深掐入椅面木纹,指甲缝里渗出淡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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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沈青竹啊,那个无人能敌的沈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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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让我看看,我先放弃哪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