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轻若无物,却让我的手微微发抖,连呼吸也在颤栗……三指利爪伸向我的情景又冲入脑海,将我勉力维持的镇定轻易撕破。
“蕊蕊?”
元烛察觉到我的异常,将甲片从我手中接回。
肌肤相触,冰凉的柔软触感让我恢复了一些冷静。
他没有探究我异常的反应,只是将我引到完整的座椅上休息,耐心待我平复。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一片黑暗中抬起头与他对视。那双沉静的眼,映出我恢复血色的面容。
我支撑着把手起身,对他说:“不好意思,我好多了,我们继续吧。”
“嗯。”
旁边的座椅上,椅背被巨大的爪子撕碎,留下三道恐怖的伤痕。一具人类残骸歪在一旁,在地毯上留下喷射状的深色污迹。
看来,演出当日发生了源变。
这里的人不是被恶灵附身,而是被侵染后发生了源变。
当场内的观众仓皇逃生时,却发现大门早已被锁上。
而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极有可能是那位风靡大陆的剧作家-—迪佩尔。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把侵染者与人类封闭在一起,仅仅是为了杀掉剧院里的人吗?
如果是这样,让剧院付之一炬会更方便,大火也能毁掉证据。
除非……凶手有一定要侵染者源变的理由。
视线与元烛交错,我相信他也想到了这些,“剧院火灾真相的背后,是一场更大的阴谋。”
元烛点头,“我们上楼看看,既然迪佩尔喜欢为受邀者留言,他给父亲的讯息想必也还在原处。”
邀请函上写过元夔先生的位置,是二楼的包间。
我们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同谜团深处走去。
前往包厢的路途同样触目惊心,看样子,应该是慌不择路的平民观众堵住了贵族们的逃生通道,最终一齐从楼梯上滚落。
【这块肩胛骨常承受沙袋苦力,那块指骨每日用花瓣精油细心养护!】
【如今全部混在一起……喊,在死亡面前,谁还顾得上尊卑贵贱!】
楼梯侧面的墙上挂着迪佩尔某部戏剧中的台词,与当下的情境既贴切,又讽刺。
我们来到为元烛父亲准备的五号包厢前,门锁表面有杂乱的抓痕,房间内部却保持了完好模样。
一封信件完好无损地躺在桌子中央,入目是熟悉的开场白:
【感谢您一直以来的资金支持。
我特为您准备了最好的观赏位置。
如果还有机会与您相遇,请务必谈谈您对洛斯戏剧的新见解——迪佩尔。】
读完之后,我心里有了一个想法,我看了看正在找东西的元烛的背影,原来元夔先生也是迪佩尔的投资者。
迪佩尔被称为百年来最杰出的剧作天才,成名作《衔烛庭阙》是投资界一本万利的典例。
即便对洛斯戏剧不感兴趣,以商人身份投资迪佩尔也无可厚非。
不过……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出资人邀请到这样一场死局中呢?
我继续望向元烛,他站在水晶灯罩前方,微弱的光线像孱弱的呼吸,无法在阴影中照亮他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