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在这儿？
他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没有受伤？
无数疑问在舌尖打转，却最终凝固成一声模糊的呜咽。
我僵在原地，看着月光在他作战服的褶皱间流淌，那些银色的纹路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
直到一顶带着余温的头盔突然罩下来，视野顿时被压缩成护目镜框出的一小片天地。
“执政官小姐，愣着做什么，上车吧。”
他的声音混着引擎的震动传来，我像被操纵的提线木偶般完成整套动作——扣紧搭扣、抬腿跨坐、双臂环住精瘦的腰身。
皮革手套下的肌肉线条随着他调整姿势的动作起伏，隔着衣料传来灼人的温度。
“真乖。”
头盔被轻轻拍打的触感还未消散，身下的钢铁猛兽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泰西斯的夜景在余光里化作彩色流光，河岸护栏连成一道模糊的银线。
沉交的夹克下摆在风里猎猎作响，像是黑夜撕裂的伤口。
直到咸涩的风突然灌进鼻腔，我才如梦初醒，问道:“沉交，我们去哪里？”
他没有回头。答案被风揉碎了抛过来，“出城，去看海。”
这一定是玩笑。
战略指挥部的电子屏障二十四小时扫描着每张通行证，安全区的合金闸门需要三重生物认证。
但摩托已经拐上去往乾星区的岔路，锈蚀的铁丝网在月光下泛着血色。
泰西斯海港的轮廓从夜色中浮现时，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打算。
废弃的吊臂像巨人的骸骨刺向夜空，防波堤上长满荧光藻类，潮声里夹杂着渔船发动机的闷响。
三年前那场著名的‘海港防卫之争’在脑海闪回——特行署坚持‘海洋是天然屏障’，而战略指挥部最终在伤亡统计前低头的夜晚。
“你提前申请了海上出城许可证吗？”我攥紧他腰侧的衣服，高声问道。
沉交终于转过头。
护目镜反射着月光，我看不清他的眼睛，“我想要张许可证不难，但你……”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申请失败反而惹人注目。”
防波堤尽头停着艘漆成暗色的快艇。
沉交利落地翻身下车，作战靴踩碎了一地月光。当他向我伸出手时，我注意到他手套上有道新鲜的裂口，露出下面结痂的伤口。
海浪突然变得很吵。
我盯着那道伤痕，所有问题都哽在喉咙里。他究竟是怎么穿越污染区回来的？身上还有多少这样的伤？为什么第一站是来见我？
“小局长。”他晃了晃手掌，裂口处闪过暗红，“再发呆的话，潮水就要把答案冲走了。”
我抓住他的手跳下摩托。
掌心的温度真实得可怕，仿佛要烫穿这三年来所有辗转难眠的夜晚。快艇随着波浪轻轻摇晃，像悬在现实与梦境之间的秋千。
当引擎声惊起海鸟时，我突然笑了。
许可证算什么？铜墙铁壁算什么？此刻我们正奔向的，是连源种都不敢涉足的、月光粼粼的自由。
作者有话:
还有几章，番外结束就开王者荣耀梦女1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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