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黎感知着浓雾的成分,掺了毒,威力还不低,就算内力再好的人吸入了一点也会有影响。
不过,说到这毒烟,花黎倒是还有些想法。
若那贾管事是无锋的人,那他身为徵宫药房管事,如何不知宫门高层每日服用百草萃,自是不会惧怕这些毒烟。但他却偏偏用上了这掩人视线的烟,难不成还指望自己能在宫门里跑了?
总觉得不对劲的花黎,保险起见,站直了身往雪、月二位长老那靠去。却被宫尚角强先护在了身后。
面对着殿里的浓烟,宫尚角内力翻涌,白色浓烟瞬间从大门口汹涌而出,殿内恢复清明。
宫尚角“可有受伤?”
宫尚角看着脸色有些不对的花黎,担忧的开口询问。花黎轻轻咳嗽了几声,隐瞒了实情。
花黎“并无大碍。”
语落,花黎视线一转,看向了大殿之外。
花黎“只不过,那个贾管事,似乎不太好。”
众人来到殿外,只见贾管事已经趴在庭院台阶上一动不动,后背上是三枚发亮的暗器,他嘴唇发紫,七窍流血,已经气绝身亡。
殿门外,贾管事的尸体旁边,宫远徵安静站立。
宫远徵看见众人已经过来,淡然地耸耸肩。
宫远徵“我怕他逃跑,出手重了些。”
他善暗器,出手快、狠、准,贾管事难逃一死。
宫子羽恶狠狠地盯着宫远徵。
宫子羽“我看你是故意趁乱下此重手,想死无对证!”
花黎听到宫子羽有些气急败坏的话,眉毛皱了皱,但没出声打断,而是上前看了看贾管事的具体情况。
其实并不需要看,事情不是宫远徵而为,他没有理由杀人,也不会蠢到杀人,来让自己更说不清楚。
既然人不是宫远徵杀的,那八成是怕受不住宫门的刑讯自杀而亡。
花黎从身上掏出帕子,包住手,在贾管事后背按压查看,不一会又把人翻过去,目光在其要害之处扫量,最后选择掰开了贾管事的嘴,确认了死因。
在花黎查看尸体时宫远徵的嘴巴没有歇着,他一边留意着花黎的动作,一边怼着宫子羽。
宫远徵嗤笑,对宫子羽跳梁小丑般的行径不屑一顾。
宫远徵“你好歹也是宫家的人,这种话说出来也不怕让人笑话。我这枚暗器上淬的是麻痹之毒,只是让他经脉僵硬,无法行动,他是自己咬破齿间毒囊而死。”
宫子羽“一面之词。”
花黎“远徵说的不错,我看了看,他后背上的暗器用的是我几月前制的迷药,这种药并不会制人死亡,而他口舌溃烂,有毒药侵蚀的迹象,应该是口中藏毒。”
花黎随手把帕子丢在地上后,又接过金泽递过来的崭新的帕子,细细擦拭着手掌,声音听不出喜怒。
对于花黎的话宫子羽自然是相信的,这也是花黎为什么要在宫远徵已经看过之后,还要再去看的原因。
宫子羽“就算贾管事不是你杀的,但谁又知道他自尽是不是你指使的呢!所以在事情查明之前你还是脱不了干系。”
宫远徵“这话说的好没意思,若人人只凭着一张嘴就可以给人定下罪责,那我岂不是也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当真是荒唐。”
花黎“远徵。”
花黎不疾不徐的叫止了宫远徵,她现在有些没有力气,想快点结束这场乱局。但,依目前来看,情况发展的有些不对。
百草萃药材被换,且宫子羽竟要比花黎还要先找到贾管事,再加之贾管事对于宫远徵的污蔑。一切种种似乎像是有人在暗中推动般,目的就是……打压宫尚角?
宫尚角和宫远徵之间的关系谁人不知?所以,陷害宫远徵,其实就是隔山打牛,针对宫尚角。若宫远徵真的坐实了罪名,他本身会收到什么惩罚不说,旁人定会也以为事里势必是有宫尚角的手脚。一食二鸟,这样一来兄弟两个都不好过。
若事情真的如这般,那……受益者,岂不就是……
宫子羽。
是了,若宫远徵坐实罪名,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这个新任执刃宫子羽了。但是按照花黎对于宫子羽的了解,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和图谋?难不成是她一开始就对宫子羽看走了眼,又或是,真正的操盘者还在角落?
但无论如何,按照这个方向发展。为了更好的解局,宫远徵的责罚一定是逃不过的。所以,花黎又有些头疼了。
花黎“好了,莫要失了分寸,你们既然各执一词,又都拿不出什么确切的证据,那今日的事,暂且搁置,改日我与众长老们商讨一下,再做决断。”
宫尚角却直接开口。
宫尚角“既然现在宫远徵嫌疑最大,那便先将他收押了吧……”
宫远徵愣住了。
宫远徵“哥——”
不仅宫远徵愣住了,花黎也有片刻的愣神,有些惊讶宫尚角竟然直接把宫远徵交了出去,这样做确实可以直接了当的堵住悠悠众人。
只不过……
宫尚角抬手阻止宫远徵继续说下去,转而向长老们行礼。
宫尚角“后面还请长老们派出黄玉侍卫进行调查,若真能证实是宫远徵所为,必不轻饶。”
他往前两步,抬起手放在宫远徵的肩膀上。
宫尚角“但如果查明有人设计陷害远徵弟弟,或者严刑逼供甚至用毒迫害,那我必定会让他拿命来偿,无论是谁。”
不重不轻的语气,看似没有偏袒,却处处透着威慑力。
宫远徵声音低下来,他轻声但坚定地说
宫远徵“哥,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