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黎建立组织的目的就是为了消灭无锋这一点不变,她也会做到。现在只不过扯了个谎,改了个理由而已。至于如何建立,那也不难。
花族本就执掌矿脉,善于武器锻造,这样一来武器就不缺了,再加上花黎本身武学天赋不错,由她教理带出一个像样的小队也便不在话下。
如今小队势力解决了,那现在就只差两样东西了:一是钱(角宫的钱)另一就是权(角宫外出的权)。
所以只要宫尚角这个角宫宫主点头,再把这件事情同执刃说明,过了明面,那一个让人忌惮的组织不就这样成了吗?
花黎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只不过说的比这些有水平且得体的多,这里就不多缀诉。
宫尚角看着花黎画着大饼,替她续了杯有些冷了的茶水,声音不紧不慢。
宫尚角“执刃知道吗?”
一语见地
是的,这样这美好计划的前提必然是要经由宫门高层的同意,而花黎与宫尚角商谈,除了要合作外,更重要的一点是要让他和自己一起去说服执刃以及其余两位长老,且长老同意的可能性不大。
原因就是宫门现在遭劫,上下死伤惨重,到现在都还没太缓过劲儿来,就别提用多余的手去造一个需要大量资源与心力且成功率并非很高的额外组织,简直画蛇添足。
面对宫尚角的一语见地,花黎面不改色,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花黎“所以我要,二公子……你,来帮我”
她说话轻轻,带着气音,二公子的咬字格外柔软,眼里也笑意不减,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人。末了,花黎把喝尽的茶杯不轻不重的往桌上一放,神色由情转阴,皱着眉,有些娇憨,双手抱胸吐槽了句。
花黎“你这的茶太苦太浓,喝了惹人怕不得好眠。”
花黎那一副轻松随意的姿态让人以为她方才让人帮的,只不过是捡个东西那样简单的事而已,简直不拿宫尚角当外人。
但其实这件事,难也不难,不同意最多受顿罚,但这对于宫尚角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要可知宫门侍卫大半他都可以调遣,花黎这个计划对于他来说,最多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所以他何必冒着受罚的风险去做这样一件没有用的事情。
宫尚角“没有花长老的汤苦”
宫尚角看着花黎此刻有些稚气的神情举动,也被感染,脸上恢复了笑容,但嘴却不饶人,回怼了过去。难为他现在还记得当初花黎耍小孩子脾气,往他汤里面撒黄连粉的事。
花黎柳眉一挑,耍无赖的微笑着说。
花黎“二公子的茶与之不遑多让,如此看来二公子当是爱这些清苦的东西。”
花黎回嘴,话里话外都是说着自己无错。
是啊,他爱喝苦东西自己,给他放一点苦东西又怎么了?有错吗?有问题吗?这是体恤他,好伐!
不过花黎回嘴归回嘴,正事她可没忘,收回了抱胸的手,端正了坐姿。
花黎“黄连虽苦,但胜在清热,先苦后甜,也是番滋味,就好像我与二公子你。现下我们所商之事,前途繁华,与宫门来说多多益善…”
花黎“我的能力,你应该知道一点,我不是什么无知的人,话说出来了,我就一定会做到,并且一定会坐好,二公子,饼太大一口吃不下,这不,我不就来找你了吗?”
花黎循循善诱,看着宫尚角,坦坦荡荡的笑着继续画饼
花黎“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宫尚角与那极具魅惑力的眼眸相视,无奈一笑。
宫尚角“长老带的东西是送给我的吗?”
他将视线不动声色的移开,逃避的躲着花黎炙热的眼神,看向那个小巧精致的食盒。花黎却没有看食盒,任然固执的看着这位少年。
嗯,有钱的少年,或者是富可敌国的角宫主,她神色潋滟,把东西轻轻往前一推。明白了他的选择,笑得明媚。
花黎“当然,里面是我做的一些酥点。”
宫尚角“那真是受宠若惊啊。”
宫尚角笑着夸赞,接受了这个食盒,意思就是愿意帮这个忙。他答应这件事并不是想从其中谋取什么好处,他只是单纯的想和眼前人有些纠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事实就是,他很愿意与花黎合作。
宫尚角并不是一直不近人情,他只不过是被那些沉重的责任压住了所有的情绪,他的内心柔软,只可惜,一堵高墙。
他也曾说过,他与她之间,一样也不一样。
一样的是,他们都外冷心热。
不一样的是,花黎活了两辈子经历太多,也被伤害了太对,这致使她极其没有安全感,只敢信自己,所以对于许多东西,亲情也好爱情也罢,只要自己好好的,有与没有,她不在乎。
江山美人,她要江山,毫不犹豫。
宫尚角却不同,抛开一切,他其实也就是一个刚刚失去至亲的,十五岁的孩子而已。
进而说,他同宫远徵一样,也是害怕孤独的……
商定事后,花黎便不久留,提着裙子款步而离去。宫尚角目送那抹白色的纤细身影离开,好半晌才发觉那如墨池水中,尚不知几时倒映了一抹皎洁的月色,将那漆黑的池水前半段几分,照的通亮。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交谈时,她的模样。
一身素色衣裳,提着暖黄的灯,于暗夜中叫住了他,那烛光就好像这池中之月,隐隐绰绰,飘忽不定,但却又实实在在的让他看清了眼前人。
他灭了那桌案边的烛火,提着食盒慢慢的走到墨池尽头那抹月色之旁,再往前就是大开的殿门,也是那月光能映在池水之上的通道。
明明只要抬头就可以看到那轮实在的月,他却偏偏侧边低头看向了那池中月。
#宫尚角“灭了烛火,月色确实要美些。”
他低声呢喃,似是对自己说,又似是对着那抹飘渺的月说着。
即使是入了夏,这晚间的风也甚是薄凉,他半披的发被微风吹动,不知为何竟显得这般孤寂。
但也确实应当孤寂,他的亲人一夕之间全部离他而去。
若母亲还在,若弟弟还在……他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孤单。
可没有若是,只有他现今的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