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这时,殿外传来通报:
配角“春水姑姑来了。”
宫远徵眼睛一亮,刚要开口,被宫尚角一个眼神按住。
春水捧着木盒走进来,低头行礼:
春水“花长老让我给徵公子送些伤药,说是治外伤管用,还说……让公子好生歇着,别太劳神。”
宫尚角接过盒子,指尖触到微凉的木面,淡淡道:
宫尚角“有劳姑姑,替我们谢过花长老。”
春水没多留,又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宫远徵看着那个盒子,眉头紧皱,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抬头看向宫尚角,见他正打开盒子看那药膏,便问:
宫远徵“哥,这药……”
宫尚角“她的心意。”
宫尚角将盒子递给他,
宫尚角“收好,按时用。”
宫远徵接过盒子,指尖触到微凉的木盒,
捏着那木盒的手指紧了紧,还是问出了口:
宫远徵“哥,姐姐是不是……知道了?”
他刚说过不想让她担心,可这药送得这样巧,时机掐得正好,分明是得了信儿才有的举动。
宫尚角将目光从门口收回,落在远徵泛红的耳根上,语气平静却笃定:
宫尚角“她消息一向灵通。”
花黎要想知道的事,宫门里几乎瞒不住,何况是远徵受伤这种牵扯到医案的事。她没亲自来,只让春水送药,又特意叮嘱“别太劳神”,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给足了远徵台阶。
宫远徵听此心里涌上点说不清的滋味。有点懊恼自己没瞒住,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她知道了,却没像往常那样派人来细问,也没责备他冒失,只默默送了药来。
宫远徵“姐姐会不会……”
他犹豫着开口,想说“会不会生气”,又觉得多余。姐姐向来不是会轻易动气的人,可那份不赞同,怕是藏不住的。
宫尚角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宫尚角“她若真动了气,此刻来的就不是春水了。”
他顿了顿,将那盒药膏往远徵面前推了推,
宫尚角“她这是让你自己掂量,下次别再这么莽撞。”
宫远徵低头看着木盒,指尖轻轻叩了叩盒面。
是了,姐姐和哥哥一样,都懂他的心思,也都护着他。
宫尚角见他抿着唇不说话,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转瞬即逝。他抬手拍了拍远徵的肩膀,避开了伤口:
宫远徵“上药吧,别辜负了她的心意。”
宫远徵“嗯”了一声,低头打开木盒。药膏的清香漫出来,混着殿内的药味,竟奇异地压下了几分血腥气。
他知道,姐姐这是既没戳破,也没放任,这份心思,他和哥哥都懂。
窗外的风卷着些微的湿意进来,宫尚角望着窗棂外的天色,眸光沉了沉。
花黎既已知晓,怕是也猜到了医案的重要性。接下来的事,怕是更要谨慎些了。
……
春水踏着潮湿的石板路走进小院时,风正裹着潭水的潮气往亭里涌。
金泽垂手立在亭外,背脊挺得笔直,目光似落在远处宫墙的阴影里,眼角那缕极淡的余光,却始终没离开亭中石案旁的花黎——她正用银箸挑拣着一堆灰黑色的毒草,指尖在枯草间起落,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了什么。
春水“小姐,”
春水将空木盒轻放在石案边缘,
春水“药送到了。徵公子不在徵宫,属下转去角宫才见着人,角公子也在。”
挑拣毒草的银箸顿了顿,一根蜷曲的枯草从箸尖滑落,在石案上滚了半圈。
花黎没去捡,只抬手将鬓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擦过耳廓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凉意:
花黎“他肯用?”
春水“角公子接了盒子,让属下谢过小姐。”
亭外的金泽喉结极轻地动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食指与中指几不可察地并了并,又松开。
他望着宫墙顶被风吹动的枯草,余光里,花黎正低头去拾那根枯草,发帘垂落遮住眉眼,只露出一截线条清瘦的下颌,像被晨露浸过的青石,冷峭里藏着点说不清的软。
风穿过亭柱,卷来潭水的腥气。
花黎将枯草丢回药堆,起身时目光往角宫的方向瞥了一眼,快得像错觉,随即转身往内室走,裙角扫过石案,带起一阵极轻的窸窣声。
金泽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抹素色消失在门后,才缓缓收回目光。
宫墙上的枯草还在晃,像他此刻心里那点说不清的波澜——他看见花黎别发时耳尖那点微红,看见她瞥向角宫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这些细微的神色,她从不愿让人看清,却总被他这双盯着她的眼睛捕捉到。
亭里的石案上,那堆毒草还摊着,银箸斜斜搁在一旁,像根无形的线,一头系着角宫的方向,一头系着这方小院,风一吹,就轻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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