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黎簇慌了神去找滕翳纱,结果人没抢回来就算了,还在跟吴邪的手下推搡的过程中把滕翳纱气晕了。
其实也不是他气晕的,而是滕翳纱毒性发作晕了,但是黎簇和梁湾不知道啊,看到滕翳纱唇角带血只能虚弱得躺在吴邪怀里的样子,梁湾现在盯着黎簇和吴邪的目光都冒着火光。
她试图跑到吴邪身边,然而刚往前一步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看着挡在她面前的这一个个人梁湾才想起了害怕,她现在的处境根本不允许她擅作主张,刚才的行为已经是他们能容忍的极限,再一次认识到这一点的梁湾沉默下去,不再发一言。
那几杯酒里用的都是蛇毒,虽然没有艾基特林海蛇那么大的毒性,但是至多也就是多一半的时间,最多半个小时,中毒者就会暴毙身亡。
滕翳纱的状态绝不算好,吴邪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先救她,他拿出了一支血清让人拿给黎簇。
滕翳纱的状态不好,他的状态又能好到哪去,只可惜唯一一个会在乎这一点的人就躺在他怀里,比他还要不如。
“我下的毒中毒者会在半个小时以内身亡,现在被她全都掺在了一起,你猜,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看着吴邪那张带笑的假面和滕翳纱苍白到失了血色的脸,黎簇心里无比后悔当初的冲动决定,若是时间可以回溯,他绝对不会放任滕翳纱去接触吴邪。
吴邪的下一句话更是助长了这一份后悔,“解药只有一份,现在就在你手里,选择权给你,你要救谁?”
见黎簇面色有异,吴邪还以为他是在害怕他手下人的报复,于是又多说了一句,“你不用担心他们,他们不会找你麻烦。”
对于吴邪说的话黎簇是一个字都不信,但是不信又能怎么样呢,无论是救他还是救滕翳纱,结果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黎簇看着手里的那支血清愣了一秒,然后将那支血清狠狠摔在地上,力道之大让炸开的承载血清的玻璃容器碎片都反弹回来划伤了他的脸。
黎簇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看向吴邪,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煦,“你去死吧,她喜欢你,有你给她殉葬,我想,她会喜欢的。”
充满戾气的眼眸和温柔到极致的语气让黎簇整个人显得极为割裂,可就是这样的黎簇反而让吴邪的笑容变得更大了。
黎簇的崩溃显而易见,吴邪在确定这一点后便不再同他和梁湾周旋,又将他们给关了回去。
客厅里只有吴邪和滕翳纱,其他人都被吴邪分散到了各个地方。
吴邪给滕翳纱和自己注射了血清,中毒的进程快,解毒却是不行,他没什么力气再动,于是就这样继续抱着她,跟她一起窝在沙发里面。
因为姿势的原因,他们前所未有的亲近,吴邪都不用低头就能清楚的看到她眼角的泪,他擦掉了她的眼泪。
他不太会安慰人,于是便学着哄小孩的样子轻拍着她的后背,“被放弃就已经这么难过了吗?这才只是开始。”
吴邪摸了摸滕翳纱的头,慢慢顺着她因为刚才的冲突而缠在一起的长发,“不是喜欢我吗,不是说,我说的你都会做吗,这个样子怎么行呢?”
吴邪总是有些不合时宜的温柔,滕翳纱想,她头一回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抱紧了身边的人,试图从他身上汲取一点温暖。
可他身上比她还要冷,滕翳纱心里蓦然生出了一股委屈,为他,也为自己。
为什么呢吴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很疼,你也应该是疼的吧,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多重要的事值得你以自己为代价。
身体的疼痛最是折磨,滕翳纱就算再怎么混不吝也终究只是个17岁的少年,在吴邪的安抚下她再次陷入了梦乡,以此来躲避来自真实的侵扰。
她想她现在不是很想面对喜欢的人也会放弃她的这个事实,她要先睡一觉,睡着就不会难过了。
吴邪拿了方毛毯盖在她身上,“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可是睡着就真的不疼了吗,不是的,睡着了也还是会疼。滕翳纱疼得发抖,脸色愈发苍白。
看着她这个样子吴邪沉默下去,她这个样子倒是让他想起了很多人,本想着去处理些事情的脚步回转,他再次走到了她身边。
吴邪坐下来将她抱在怀里,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哀叹往昔,还是在叹眼前人的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