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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坠落之前

持枪地质学家

吴茗世回到家,快讯的联系人一栏有红点,燕川青云加了她的好友,并发了消息:“学姐,你给我提供的采访材料非常有用,我写的报到受到了表扬,太感谢你啦!”

吴茗世回复:“很棒啊,是你自己笔力深厚,不用谢我。”

燕川青云:“如果没有学姐给我提供这么多好的建议,我怎么能写出好的文章呢?”

燕川青云:“真的很想答谢你,请问明天晚上有空吗?我想和你一起吃顿饭。”

吴茗世以还有工作为由婉拒了他。

之后吴茗世继续没日没夜地在图书馆里泡着,大概十天回家洗一次澡,本想玩会游戏休息,但是每次再拿起手柄都感觉心里一阵空虚。吴茗世喜欢玩开放世界游戏,而《并非伟大》可以说是当前开放世界做得最好的了,其他游戏都没法达到那种充实度,真实度以及趣味性。她游玩时又是细细品味的,再去玩其他游戏,总觉得没有意思。

她试过再玩一次,但是每次一打开,操作着刘依,不管去做什么事,她都无法避免地想到那个逃避不了的结局,虚无感让她更加难受。

于是吴茗世挑了几本小说看,其中一本她很喜欢,《天环坠落之前》,这本小说也是在近期被改编成了电影,最近在21城临境巨幕影院上映。吴茗世打电话给莫如:“明天晚上八点去看电影吗?《天环坠落之前》。”

莫如:“善。”

影院周边人头攒动,吴茗世提早半小时就抵达了约定地点,但是发现莫如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两人在影院周边逛了逛,欣赏各式各样经典电影角色的雕塑和光怪陆离的建筑,到了开场时间,两人检票,走进影厅。

临境影厅给观众提供身临其境的体验。《天环坠落之前》讲的是一个爱情故事,主要以男主角竭江尽的视角展开。故事开场于新闻播报,天文台检测到有一颗宽5公里的陨石即将砸向危月燕区, 官方决定放弃危月燕区的天环,将其中的居民全部疏散到星日马区。

竭江尽和东流华浪是一对居住在危月燕区的情侣,两人在疏散过程中分开,竭江尽抵达星日马区后不论怎么样都找不到东流华浪,后来找回了手机发现东流华浪的智能手表定位居然还在危月燕区,于是闯过关卡跑回已然是鬼环的危月燕,在空荡的城市间疯狂寻找。一直到危月燕区两端的天环开始松开绑定,危月燕坠向地表,重力失控,环内的一切开始漂浮在半空,帷幕外看得见太空里飞来的陨石,在半空中竭江尽遇见了也在寻找他的东流华浪,两人相拥,电影结束。后来的结局大抵也就是和危月燕一起烧毁在大气层里。

电影结束,两人走出影厅。

莫如号啕大哭,说:“太感人了!”

“还行。”吴茗世说。

“他们抱在一起的那个镜头太感人了,”莫如擦擦眼泪说,“尤其是最后东流华浪对竭江尽说的:burn for you……她明明说得很平淡,但却很有歇斯底里的感觉,震耳欲聋啊!背景音乐也很好听。”

吴茗世说:“看起来你特别喜欢后半段,在播前半段的时候你不还在吐槽说无聊么。”

“哈哈,后半段情节和感情更激烈嘛。这部电影像一截干枯的树枝,在树枝末端突然出现一个水灵灵的苹果。”

吴茗世说:“我倒更喜欢前半段。就是竭江尽走在弥漫大雾,空无一人的危月燕里的桥段,很自由,虽然孤单也没有那么心酸。当然结局也很棒,爱人在另一端,死亡也变得甜腻。”

两人聊着天,沿着灯红酒绿的步行街漫步,莫如悄悄牵起她的手,吴茗世撇了一眼,任由她牵着。

一直走到灯火阑珊处,有一个古生物博物馆,两人走进去,古北欧风的棕黄木质装修,大厅中央摆着庞大的迷惑龙化石,两人走马观花地浏览,经过一个棘龙和另一个像獾一样的生物化石的时候,有人突然叫出了吴茗世的名字。

这是一个老太婆,看起来七八十岁,不过腰杆还很坚挺,不过头发有点太少了,发间露出几线头皮。皮肤已经变得松弛橘黄,手腕上有几串红黑色的编织手环。

她看起来很欣喜。

“吴茗世!我认得你,我在《汉海地理世界》上看到过你的文章,还有你的专项报道,你是不是还上过封面?我是这个博物馆的主人,我叫远赴海原,称呼我远赴就好。”

“您好,这位是我的朋友,叫莫如归去。”吴茗世跟她握了握手。

远赴海原转向莫如,也笑呵呵地和莫如握了手。莫如归去微笑着说:“您叫我莫如就好。”

“听说您工作一直很忙,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呢?”远赴海原问。

“我和朋友出来看电影,早听说这里的古生物博物馆,就想过来参观,没想到能遇见这里的主人。”吴茗世说,“您是经常有在这里吗?”

远赴海原说:“我现在住在这里。古生物很美,不是吗?”她示意了一下一旁恐龙和类獾生物的化石,“在您旁边的就是一副非常有名的化石,我想您应该有所耳闻,【跛行者】和【大乔里洛】故事。”

“【大乔里洛】?我听说过,是在乔里洛组岩层里发觉出来的一套化石,但是当时没有关注。”

“想了解一下他们的故事吗?”

吴茗世和莫如点点头。

“【跛行者】和【大乔里洛】可以说是我们古生物界的大明星。【跛行者】是似鳄龙,生存在非洲西部,它出名的不只是化石完整度,还有它折断又错位愈合的右腿。你们看,在这里,它的右腿明显畸形。我们估计它在短腿之后居然还能继续生存,一直到白垩纪生物大灭绝的到来。长时间的火山喷发开始改变气候,【跛行者】做出它最为惊人的壮举:拽着一条烂腿穿过了西亚,一路跋涉到阿根廷。一直到现在还没人能知道它是怎么做到横穿两个海峡和层层山脉的,它也是当地岩层中唯一的似鳄龙化石。

【大乔里洛】是巴塔哥母兽。巴塔哥母兽是整个中生代最大的哺乳动物,平均体重达到15千克,而【大乔里洛】则是我们迄今发现的体型最庞大的巴塔哥母兽,预计体重达到了18千克以上。但是和体重3吨的似鳄龙相比,它依然是非常渺小。但是在化石里,却发现【跛行者】与【大乔里洛】缠斗在一起。

按我们的推测,当地的气候已经因为火山的影响而变得十分寒冷,并且缺乏食物,就在昏暗的冰天雪地里,强弩之末的跛行者抓到了饿得奄奄一息的大乔里洛并把它叼在嘴里,大乔里洛疯狂反抗,把两片指甲留在了跛行者的眼眶里。这场战斗并没有分出结果,就在这两个伟大的生物缠斗之时,火山再次爆发,把它们全部埋在火山灰下。它们就这么拥抱了六千六百万年,直到今天仍没有松开。”

远赴海原向两人介绍了诸多博物馆里的重磅画化石,到了离开的时间,她把两人送到博物馆门口。

“随时欢迎回来。”远赴海原说。

吴茗世和莫如向远赴海原道了谢,一起乘空铁回了32区,在车站道别后吴茗世回家。第二天,她再次前往图书馆,然后泡在里面。

十一月十五日,吴茗世背着众多资料走进徐畅的办公室。

“我打算去找哈雷彗星。”吴茗世说。

徐畅有点惊喜地勾勾嘴角,“哈雷彗星?”

吴茗世摊开准备的资料,在大屏幕上放出总结PPT,说明道:“您应该也了解过,那是在记忆战争前世界冷战,西欧联盟为了展示太空作业能力,发射太空机器人捕获了哈雷彗星并切下了一块带回地球。西欧联盟覆灭后,这块碎片就失踪了。我们现在也没有技术能复刻那种运输装置和机器人,在找寻过程中午甚至有可能可以找到环时代前留下相关的文献。为了搜寻,我下到地表还需要携带一套个人核动力钻,我自己计算了一下重量一共是207kg,预计需要搜寻五次左右。”

徐畅赞赏地点点头,说:“确实非常有价值!我会联系召开投资会议为你争取资金。不过,你得把计划中【找寻相关文献】这一条删掉。只要带回哈雷彗星,不要碰文献,你知道的,带了文献我们就要和政府周旋了。”

“好的。”

“到时会议时间我会通知你,你也准备好发言。”

两天后会议召开,拍卖行,商会,研究院,监察院等一众机关里都有代表来参加,吴茗世在会前把准备好的资料发到了参会代表们的终端里,并向代表们介绍了此次行动的主题,目标,详细计划及意义。一阵掌声后吴茗世下台,徐畅上台,给出初步的报价以及成本估算和时间。

会议后期,代表们自由讨论,徐畅满脸堆笑地和代表们攀谈。散会后,吴茗世问留在会议室的徐畅:“代表们反响如何。”

徐畅一笑, 吴茗世就知道这次肯定稳了。

他拍拍吴茗世的肩膀,说:“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都很满意,并且抱有很高的期望。不过,监察院的代表特意强调了,只要带回哈雷彗星,别给我们大家添麻烦。”

吴茗世会前就已经把资料里除哈雷慧星本体找寻之外的信息都已经删除了,不过以监察院代表的敏锐,他们也能察觉到连带着哈雷彗星肯定会有很多被发掘出的文献。

吴茗世说:“您放心。”

“我相信你。”徐畅说,“估计再等两天,代表们就会给答复,到时候投资一下来就可以往地上发射预备运载箱了,你也可以开始准备落地工作。有任何事我都会马上通知你。”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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