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彰林珏同志今天的辛苦付出,中午我打算做点洋气的吃食。煎了七分熟的鸡蛋、八分熟的虾仁,又配了烤土豆和西兰花再撒黑胡椒,最后装盘还挑了点小番茄和蓝莓点缀。林珏一顿饭吃的眼泪汪汪,说这绝对是营养元素最均衡的一集。
下午林珏拆了半天快递,总算拿到了他失散已久的衣服——绝大多数仍旧是大logo之流。出门前林珏还是在我的衣柜里挑选了一番,最后穿了件最没特点的黑T坐上了电瓶车副驾(后座)。
清水镇医院人丁一直不太兴旺,周六值班的只有一个外科大夫一个产科大夫。产科那个阿姨听了林珏的症状后写了个药单让林珏去前面大药房开,还强调这两种药不能刷医保。开完药阿姨又问林珏是哪里人呀,怎么从来没见过,我跟阿姨敬了个礼说我们还赶时间就先跑了。
出门一看药单,开的安神补脑液和维生素B2。我瞄了眼林珏的神色,说要不咱还是进城再看看,林珏说先吃保健品试试呗,死马当活马医。取完药我俩又去超市的服装区逛了逛,林珏看了半天,出门时低声问苍天这些衣服将心比心还挺好的,但是为啥非要标个pamu和adadis。我乐得不成,说前面那还有家比较低调的。
最后林珏还是拎了几套衣服回家了,顺带买了换洗的床上用品。我买了点下周要用的食材,跟林珏在电瓶车上争了半天角瓜和西葫芦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东西。
铺床时我发现林珏的书桌旁边摆了一架手风琴,看上去比较旧了,有很多磕碰的痕迹。看我留意林珏没多说,铺完床后安安静静坐着拉了首节奏欢快的曲子。我是第一次看人现场拉手风琴,林珏手指翻飞,神情却是沉静的,上半身没什么大动作。这样流淌出来的音乐让我觉得有点无望和徒劳,像悬浮的尘埃一样落不了地,走不进别人心里。
后来我知道林珏拉的这首曲子是椎名林檎的长短祭,林珏妈妈生前最喜欢的歌曲。
晚饭时间刘少欣又屁颠屁颠跑来蹭饭了,这次比较礼貌还带了她姐做的小蛋糕过来,美其名曰慰问留守儿童。我边洗菜边逼刘少欣表明态度,西葫芦跟角瓜确实就是同一种植物。
谁知道那俩人根本不理我,跑去客厅摊开数学练习册开始争分夺秒地表演起好学生了。做了一会儿刘少欣哭丧着脸来厨房晃,说完了厚哥,我第一名肯定保不住了,林珏说空间向量简单得跟“1”一样。
我唯有以幸灾乐祸报怨。趁家里劳动力多,煮完洋芋后我临时起意喊这两位出来砸搅团。费老大劲儿才把砸搅团那个木臼从柜里搬出来,刘少欣哼哧哼哧洗又花了半天。煮熟的洋芋剥皮,拿石锤使劲砸到发生化学反应,变成绵软韧糯的口感。林珏边出卖劳动力边骂骂咧咧,说要是不好吃一定让我把锤吃了。我和刘少欣只好用我的性命担保,绝对好吃得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