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机场T3航站楼,刘耀文快步穿过人群。他比原计划提前了整整一天回来,甚至没通知公司接机。行李箱里塞着从上海买的一堆东西——许佳喜欢的甜点,她提过想要的丝巾,甚至还有一套他路过橱窗时觉得适合她的餐具。
这些东西在他手里沉甸甸的,不仅是重量,更是一种陌生的感觉。刘耀文从不记得伴侣的喜好,更不会为谁特意挑选礼物。可这次在上海,每看到什么好东西,他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许佳会不会喜欢。
出租车驶入市区,刘耀文望着窗外闪过的景色,思绪回到昨天与严浩翔的对话。他本是想请严浩翔帮忙疏通一个军方背景的供应商,却被对方一顿教训。更让他恼火的是,严浩翔说的每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如果真喜欢那女孩,就别把她卷进你和马嘉祺的烂摊子里。"
"有些东西,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刘耀文摇下车窗,让初夏的风吹散这些烦人的回忆。严浩翔懂什么?从小在严父的铁血教育下长大,连娃娃亲都不敢违背的乖宝宝,有什么资格评判他的生活?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刘耀文抬头看向他们住的楼层。窗帘拉着,许佳应该在家。他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她今天调息。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刘耀文发现自己心跳加速。才分开三天而已,怎么跟毛头小子似的紧张?他深吸一口气,拿出钥匙轻轻开门,想给许佳一个惊喜。
门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香气飘来——许佳在烤饼干。刘耀文轻手轻脚地放下行李,循着香味走向厨房。
许佳背对着门口,正专注地将面团放入模具。她穿着他的旧T恤,下摆垂到大腿,光脚踩在厨房地砖上,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松散的小丸子,几缕碎发垂在颈边。烤箱的暖光映在她侧脸上,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得不可思议。
刘耀文靠在门框上,一时舍不得打破这画面。但许佳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回头,手中的模具啪嗒掉在地上。
"耀文?!"她瞪大眼睛,嘴唇微微颤抖,"你...你怎么..."
刘耀文张开手臂,还没来得及说话,许佳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扑进他怀里。她的身体温暖柔软,带着黄油和香草的气息,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胸口。
"我好想你..."她的声音闷在他衬衫里,带着轻微的哽咽。
刘耀文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又酸又胀。他低头吻她的发顶,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我也想你。"
这句话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想收回。因为这三天,他确实时不时会想起许佳——想她泡的咖啡,想她窝在沙发上看书的样子,甚至想她半夜迷迷糊糊蹭进他怀里的温暖。
许佳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项目顺利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刘耀文避开第一个问题,只是捏了捏她的脸,"想你了就回来了。"
许佳的脸瞬间红透,连耳尖都染上粉色。她害羞地低下头,却又忍不住嘴角上扬,"饿了吗?我在烤饼干..."
刘耀文这才注意到料理台上已经摆了两盘烤好的饼干,形状各异但看起来很诱人。
"都是给我的?"他挑眉。
许佳点头,"你上次说喜欢黄油味的..."
刘耀文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但许佳总是记得他每一个随口一提的喜好。这种被珍视的感觉让他胸口发烫,忍不住低头吻住她的唇。
许佳先是僵了一下,随即柔顺地回应。她的嘴唇带着淡淡的甜味,像她刚偷吃的饼干。刘耀文加深这个吻,手滑进她宽大的T恤下摆,触到光滑的肌肤。
"耀文...饼干..."许佳在他唇间微弱地抗议。
"让它烤糊。"刘耀文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走向卧室。
后来,当他们躺在凌乱的床上,许佳枕着他的手臂昏昏欲睡时,刘耀文突然说:"损失就损失吧,星耀不缺这点钱。"
"嗯?"许佳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刘耀文吻了吻她的额头,"没什么,睡吧。"
他看着许佳的睡颜,突然觉得严浩翔说的那个供应商问题也没那么重要了。不就是几百万的违约金吗?比起怀里这个人,钱算什么?
第二天中午,刘耀文接到马嘉祺的电话。
"听说你提前回来了?"马嘉祺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带着一贯的慵懒。
刘耀文看了眼正在厨房准备午餐的许佳,压低声音,"嗯,有事?"
"老地方,晚上八点。"马嘉祺说完就挂了,不容拒绝的语气。
刘耀文皱眉。他和马嘉祺的"老地方"是城东一家高档夜总会的VIP包间,以前他们常在那里谈"生意"。
"谁的电话?"许佳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过来。
刘耀文收起手机,"嘉祺,晚上有个应酬。"
许佳的表情黯淡了一瞬,又迅速扬起笑容,"少喝点酒,需要我去接你吗?"
刘耀文摇头,突然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不用,我可能...会很晚。"
晚上七点五十,刘耀文推开夜总会最隐蔽的VIP包间门。马嘉祺已经坐在里面,面前摆着两杯威士忌。
"坐。"马嘉祺推过一杯酒,"上海之行如何?"
刘耀文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直说吧,找我什么事?"
马嘉祺轻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看看这个。"
刘耀文翻开文件,瞳孔微缩。这是一份与军方供应商的和解协议,上面已经盖好了公章——正是他这次去上海想通过严浩翔解决的那个麻烦。
"你怎么..."
"你的事,我自然上心。"马嘉祺慢条斯理地品着酒,"怎么样,满意吗?"
刘耀文合上文件,警惕地看着好友,"你想要什么?"
马嘉祺放下酒杯,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直视刘耀文,"我要许佳。"
包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刘耀文握紧拳头,"你他妈再说一遍?"
"一晚。"马嘉祺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只是好奇,能让刘大少收心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
刘耀文猛地站起来,"不可能!"
马嘉祺不慌不忙地又倒了一杯酒,"为什么不可能?以前不都是这样玩的吗?"他抬眼,"还是说...你这次当真了?"
刘耀文胸口剧烈起伏,"许佳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马嘉祺轻笑,"因为她暗恋你七年?因为她把你当神一样供着?"他站起身,与刘耀文平视,"或者...你爱上她了?"
"放屁!"刘耀文像被烫到一样,"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马嘉祺步步紧逼,"如果只是玩玩,为什么不敢让她陪我一晚?除非你心里清楚,她知道你的真面目后会离开你。"
刘耀文脸色铁青。马嘉祺太了解他了,知道他最怕什么——不是失去许佳的身体,而是失去她眼中那份纯粹的崇拜和爱。
"我不会碰她。"马嘉祺突然说,"只是做个测试,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忠诚。"
刘耀文皱眉,"什么意思?"
"把她迷晕,送到我床上。"马嘉祺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如果她醒来第一反应是找你而不是哭闹,就算你赢。"
刘耀文盯着马嘉祺看了很久,试图从那副金丝眼镜后找出真实意图。但马嘉祺的表情完美得无懈可击,就像他们过去无数次玩这种游戏时一样。
"为什么?"刘耀文最终问。
马嘉祺转身走向落地窗,背对着刘耀文,"好奇而已。"他停顿了一下,"还是说,你不敢赌?"
激将法。老套但有效。刘耀文最受不了别人质疑他的胆量,尤其是马嘉祺。
"好。"刘耀文听见自己说,"但我有个条件——用安眠药,不要那种下三滥的药。还有...不许真的碰她。"
马嘉祺转身,嘴角勾起胜利的微笑,"成交。"
两人碰杯,威士忌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像某种危险的毒药。
刘耀文一口饮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无法驱散胸口的闷痛。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游戏,许佳不会知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只要她醒来第一反应是找他,他就...
就怎样?刘耀文突然不敢往下想。
离开夜总会时,马嘉祺递给他一个小瓶子,"无色无味,半片就够,放在饮料里。"
刘耀文接过瓶子,金属表面冰冷刺骨。他想起许佳今早给他泡咖啡时哼着歌的样子,胃部一阵绞痛。
"周六晚上,"马嘉祺说,"你家有个聚会,记得吗?"
刘耀文这才想起,他确实邀请了几个朋友来家里烧烤。许佳为此准备了好几天,甚至学着做了他最爱吃的西班牙海鲜饭。
"就在那天。"马嘉祺拍拍他的肩,"人多,好掩饰。"
刘耀文没有回应,只是将药瓶塞进口袋,转身走向停车场。夜风拂过他的脸,却吹不散脑海中许佳信任的眼神。
他拿出手机,看到许佳一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记得少喝酒,我给你煮了醒酒汤~」
刘耀文盯着那个小小的波浪号,仿佛能看到许佳发这条消息时嘴角的弧度。他突然很想立刻回家,抱紧她,告诉她自己有多...
多什么?喜欢?爱?
刘耀文猛地关掉手机屏幕。不,他不可能爱上任何人。这只是一时的新鲜感,就像他收藏的那些限量版跑车,最终都会腻的。
既然如此,让马嘉祺测试一下又何妨?如果许佳真的那么特别...不,她必须那么特别。
刘耀文发动车子,驶向家的方向。口袋里的药瓶随着车身晃动,像一颗定时炸弹,滴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