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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的(5)

和解的第一步

有什么头绪吗,关于整东西这件事?

不知道大家的高中碰上考试会不会要求搬空教室——那种大型联考,和一模二模那种考试,我们是会要求搬空的,这本身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考完试以后很大概率离我们放假还很远,所以所有的东西又要搬回去,那这一整周就是对体力和头脑的双重伤害。

高一的痛苦在于课实在太多,九门课每门几本书几本作业本再加一两本教辅就已经堆成山了;高二看上去课少了但是要学的那几门课东西多起来了;高三那复习试卷和参考发得比做得快不知道多少,搬的频次还高,没隔几周又是大型联考,感觉自己一直在做知识的搬运工,但是吧——从来没搬进过脑子······

要考试的日子,楼道底下最多的东西就是行李箱,这好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放学的时候就是浩浩荡荡的行李箱大军,堵在学校门口的公交站等公交。初三的时候高估过自己搬书的臂力,从此以后再也没试过抱着一摞书回家。哪怕那个行李箱爬楼梯的时候会让你很痛苦,但那个时间短,走在路上十几二十分钟时间,拖行李箱的话玩性上来了还能坐着滑一段。至于我爸能来接我也不让他来的原因是学校门口实在太挤了,堵车堵到开出学校门口那条路要小半个小时,我都能到家了。

搬回去以后我的行李箱基本上是不打开的,过完考试周的双休再原封不动地搬回去,至于这个周末干什么,那必然是补习班,补习班作业和摆烂的大杂烩。补习班是肯定要上的,作业必然也是要写的,但是剩下的时间——既然书都在箱子里,那必然是不会把它打开的。

拜托,那是双休,一个学期为数不多的几个双休就全靠考试了!

不过大概后来学校发现了这个bug,于是我们的考试从三四五考试考完双休,变成了一二三考试考完直接讲评试卷,搬空这件事的要求没那么高了,走廊里也能堆东西了,胆子大点的话可以借用老师办公室。

我翻自己的日记,每次提到“今天搬过东西”或者“让我来吐槽这次考试”这种东西的前后,字都会比平时狂野一点,有时候连排版都是混乱的,看得出来当时我是很暴躁了。

最近一次整东西,除了高考结束以后的那次,就是国庆的时候回老家整东西。

老房子常年没人住,一打开门就是熟悉的潮湿的霉味。

回去的时候,我以为看见以前生活的空间会很感慨,我以为的我,会坐在床上,视线越过窗户看见外面的景色,听熟悉的鸟鸣,我以为会有很多东西舍不得扔,会想把很多东西都带走,会觉得每一件东西都是属于小时候的回忆。

事实上,关于这一切,甚至勾不起什么情绪。

我已经不记得每个花里胡哨的本子里记了什么,不记得某一页写的“很开心的事”是什么,不记得放在床头的娃娃是谁送我的生日礼物,不记得当时买那卷胶带是为了做什么——我不记得那个时候的我对手帐感兴趣过···

夹在字典里的书签因为太潮已经发霉了,上面写的字也已经看不出来了;不记得留着那么多没笔芯的壳子是干啥的了;也对那段抄在软垫板上还贴了胶带的话没什么印象了······好多事,好像都不记得了,连旧相册里的人都有些陌生了——几个发小小学毕业后就再没见过了,刚好,就是没有联系方式的年纪,晚一点就都有手机微信了,再早一点大家说不定还能因为出去玩保持联系久一点。

再有些东西,因为霉菌发白发绿,看着就已经不是特别想要了,有些橡胶材质的东西估计是老化了,拿着粘手也果断进了垃圾桶,偏偏有些还能想起当时是个什么情况,不想扔也留不了。

老家本来也没剩多少东西,日常的上学也就都带走了,特别想留着东西也基本都是跟着我到处跑,整完也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是我之前搬书用的那个。

说起来那个箱子是之前出去旅游的时候旅行社送的,那趟一起去的小朋友一人一个,女生是粉色男生是蓝色,我跟一个哥哥换了才是蓝的,质量说不上多好,我也没想到这么重的书搬了三年它还好好的。

新的行李箱已经到了,一个航空箱,最大的那种size,豆绿色的,配了一根荧光绿的绑带当标记好认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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