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风刚带了点暑气，周星驰蹲在婴儿床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嘉敏的小胖手——她正抓着妹妹嘉荔的衣角晃，姐妹俩趴在地毯上，像两只圆滚滚的小团子。
“《算死草》定了下周开机，大概要拍一个多月。”他头没抬，声音压得轻，怕吵着刚醒没多久的孩子。
宋南希正给荔荔擦口水，闻言动作顿了顿，随即笑了笑：“知道了，那我明天去给你收拾行李，多带两件薄衬衫，片场肯定热。”
“不用太麻烦，我让助理备就行。”他起身走到她身边，低头看她给孩子系小围兜，“这阵子就辛苦你了，她们俩最近爱闹，夜里要是醒了，别硬扛着，叫张妈过来搭把手。”
“放心吧，有张妈呢。”宋南希仰头看他，见他眉头微蹙，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你去拍戏别总惦记家里，我每天给你发她们的视频，敏敏昨天刚学会拍手，荔荔会爬两步了，等你回来，说不定能给你个‘惊喜’。”
他被逗笑了，弯腰在她脸上亲了口：“那我可盼着。”转身又蹲回床边，从口袋里摸出个小拨浪鼓，在嘉敏眼前晃了晃，“爸爸要去工作啦，敏敏要乖乖听妈妈的话，别总欺负妹妹。”
嘉敏哪懂这些，只是伸手去抢拨浪鼓，小嘴里“咿咿呀呀”地哼，抓着他的手指不肯放。荔荔也跟着凑过来，小脑袋往他胳膊上蹭，像是在撒娇。
他心里软得发颤，把两个孩子都搂进怀里抱了抱，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我走了，晚上给你打电话。”
宋南希送他到门口，看着他弯腰换鞋的背影，忽然想起去年他拍《家有喜事》时，也是这样总念叨着家里，只是那时孩子还小，如今她们会笑会闹，他的牵挂，似乎也更具体了些。
“路上小心。”她轻声说。
他回头笑了笑，挥了挥手，脚步却慢了些，走到楼道口还回头望了一眼——看见她正抱着孩子站在门口，阳光落在她们身上，暖得像幅画。他心里轻轻叹口气，转身快步走了，只是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
秋意渐浓时，嘉敏和嘉荔快要满一岁了。两个小丫头都学会了走路，嘉敏总爱跌跌撞撞地满屋跑，像只停不下来的小炮弹，手里攥着玩具车“哐当哐当”撞沙发腿也乐；嘉荔却文静得多，大多时候就坐在地毯上，拿着布偶安安静静地看，眼睛眨得慢，连笑都带着点怯生生的软，像极了周星驰不说话时的模样。
这天午后，宋南希在餐厅给嘉荔喂辅食，小丫头坐在宝宝椅上，小口小口抿着南瓜泥，嘴角沾了点黄，也不闹，只是用勺子轻轻敲着碗边玩。周星驰刚从片场回来，松了松领带就往厕所走，刚关上门，就听见外面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是嘉敏追过来了。
接着，厕所门就被小巴掌“砰砰”拍响，混着嘉敏脆生生的喊：“爸爸！爸爸！”
宋南希在餐厅听见，笑着喊：“敏敏别闹，爸爸在上厕所呢。”
可嘉敏哪听，小手拍得更起劲了，还把小脑袋凑到门缝边，声音又软又急：“爸爸出来！玩！”
厕所里的周星驰也笑了，隔着门应：“爸爸马上就来，敏敏先去跟妈妈玩会儿好不好？”
“不要！要爸爸！”嘉敏拖长了调子，小身子往门上靠，“爸爸开门——”
宋南希端着碗走过去，见嘉敏正踮着脚扒门，赶紧把她抱起来：“爸爸忙完就陪你，我们先去看妹妹吃饭好不好？妹妹碗里有南瓜泥哦。”
嘉敏却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小手指着厕所门：“不要南瓜泥！要爸爸！”
正闹着，厕所门开了。周星驰刚走出来，嘉敏就从宋南希怀里挣下来，扑到他腿上，抱着他的裤腿仰起脸：“爸爸！”
他弯腰把女儿抱起来，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蛋：“刚还拍门呢，这么想爸爸？”
“想！”嘉敏用力点头，小手抓着他的耳朵晃，“爸爸陪玩车车！”
旁边宝宝椅上的嘉荔见了，也放下勺子，小声哼了句：“爸……”
周星驰赶紧把嘉敏往怀里颠了颠，又冲嘉荔笑：“爸爸也陪荔荔，等下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
宋南希看着他一手抱着闹哄哄的嘉敏，一手还得扶着宝宝椅怕嘉荔爬下来，无奈又好笑地递过纸巾：“先擦擦你女儿的手，刚拍门沾了灰，又往你脸上蹭。”
他低头一看，嘉敏的小胖手果然灰扑扑的，正往他脸颊上抹，赶紧用纸巾蹭了蹭，嘴上却笑：“我们敏敏这是想爸爸想疯了，连门都敢拍，以后准是个护爸的小棉袄。”
嘉敏似是听懂了，在他怀里咯咯笑，小脚丫还蹬着他的腰。嘉荔也跟着笑，小手拍了拍宝宝椅的扶手，屋里瞬间满是姐妹俩的笑声，混着宋南希的嗔怪和周星驰的哄逗，暖得像午后晒在身上的阳光——一个闹着要黏爸爸，一个静着盼爸爸，这大概就是他在外拍再多戏，也总惦记着回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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