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驰接过宋南希递来的西装外套，弯腰先走到客厅地毯边。嘉豪正把最后一块积木摆上“城堡”顶，听见动静抬头，小脸上还沾着点地毯的绒毛。他蹲下来，用指腹轻轻蹭掉儿子脸上的绒毛，在他软乎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嘉豪在家乖，等爸爸回来给你带会发光的小奖杯模型。”嘉豪眨了眨眼，小手攥着积木往他手里塞了块，像是在说“给爸爸”，周星驰笑着接过来揣进裤袋。
刚直起身，嘉敏就凑了过来，仰着脸把苹果核往旁边一递：“爸爸，该亲我了！要亲左边脸，右边昨天被嘉豪的口水蹭过。”周星驰被她逗笑，捏了捏她的下巴，在她左脸颊印了个轻吻：“小机灵鬼，在家别欺负妹妹和弟弟。”嘉敏立刻挺胸：“我才不欺负他们！我会带嘉豪搭积木，还帮奶奶摘草莓！”
最后他走到宋南希身边，她正帮他理了理外套的褶皱。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指尖蹭过她的耳垂，微微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声音放轻了些：“等我回来。”宋南希笑了笑，推了他一把：“快去，别迟到了。路上小心。”
“知道了。”他转身往玄关走，嘉敏跟在后面喊：“爸爸！上台要是紧张，就摸裤袋里的积木！那是嘉豪给你的护身符！”周星驰回头挥了挥手，看见宋南希站在客厅门口，怀里不知何时抱上了嘉豪，嘉敏扒着门框冲他挤眼睛，娜娜摇着尾巴蹲在脚边——一屋子的人跟狗，都在望着他。
他笑着拉开门，阳光涌进来，落在身上暖烘烘的。手里的西装外套质感挺括，裤袋里的积木块硌着掌心，刚才亲过的地方仿佛还留着温度。领金像奖的事记了很多年，可此刻心里最软的地方，却不是想着奖杯，是想着等会儿领完奖，得赶紧买草莓巧克力回去——大女儿念叨了一早上呢。2005年的客厅总亮着暖黄的灯，宋南希抱着嘉豪坐在沙发正中央，膝盖上搭着薄毯——小家伙攥着个会发光的小奖杯模型，是周星驰上次领完奖特意买的，此刻正盯着电视屏幕，小眉头跟着颁奖礼的音乐轻轻皱着。
嘉敏和嘉荔挤在旁边的地毯上，面前摆着盘刚洗好的草莓。电视里正播着大马全球华人金艺奖的现场，当颁奖嘉宾念出“最受欢迎电影金艺演员奖——周星驰”时，嘉敏“嗷”一声跳起来，差点撞翻草莓盘：“是爸爸！妈妈你看！”
宋南希笑着按住她，指尖揉了揉她蹦得发红的脸颊。屏幕里周星驰穿着深色西装，接过奖杯时还习惯性地抿了下嘴，说感谢词时眼角带着点笑，嘉荔忽然小声说：“爸爸今天没戴眼镜，比早上在家整理西装时还帅。”
没过多久，香港金紫荆奖的转播又开始了。当《功夫》拿下最佳电影时，嘉豪忽然举着手里的小模型晃了晃，含糊地喊“爸……奖”。宋南希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沾了电视里的光——元华领最佳男配角时，他还跟着台下的掌声，小手拍得“啪啪”响。
到了香港金像奖颁奖夜，客厅里特意摆了张小桌子，上面放着宋南希做的红豆沙。提名最佳导演和最佳男主角时，嘉敏攥着姐姐的手直晃：“肯定能中！”虽然最后男主角没拿到，但当《功夫》连拿最佳电影、最佳动作设计等五个奖时，她还是蹦起来绕着沙发跑：“五个！爸爸电影拿了五个奖！比上次积木搭的城堡还高！”
台湾金马奖那晚，嘉荔搬了本笔记本，跟着电视里的提名一个个念：“最佳剧情片……最佳导演……”当周星驰凭《功夫》拿下最佳导演时，她忽然抬头对宋南希说：“妈妈，爸爸说这个奖要谢袁和平叔叔他们，还有元秋阿姨。”宋南希笑着点头，看她在笔记本上认真画了个小奖杯，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功夫”两个字。
后来看阿姆斯特丹电影节的新闻时，已经是深夜了。嘉豪靠在宋南希怀里睡着了，小手里还攥着模型。嘉敏和嘉荔也困得揉眼睛，却还盯着屏幕里周星驰接过Silver Scream Award的画面。
“妈妈，爸爸拿了这么多奖，是不是很厉害？”嘉敏打了个哈欠，靠在沙发上问。
宋南希把毯子盖在两个女儿身上，看向窗外——远处的路灯亮着，像星星落在地上。她轻轻点头：“是很厉害，但爸爸说，这些奖是因为很多人一起努力。”她顿了顿，摸了摸电视里周星驰的脸，“不过他最常说的是，回家能看见你们，比拿奖还踏实。”
这时屏幕里的周星驰正在说获奖感言，声音透过电视传出来，温和又清楚。嘉荔忽然笑了，小声说：“爸爸肯定在想，我们有没有偷吃红豆沙。”
宋南希也笑了，伸手关掉电视。客厅里只剩月光和孩子们匀匀的呼吸声，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嘉豪，又看了看靠在一起睡着的姐妹俩，忽然觉得——这些年他在片场熬的夜，在颁奖礼上的笑，最终都落进了这满屋子的暖里，比任何奖杯都沉，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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