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椅上的“将来”

夜里把孩子们哄睡，周星驰和宋南希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晚风带着院子里茉莉的香。他手里转着个没喝完的茶杯，忽然笑了：“今天李助理跟我念叨，说嘉敏和嘉荔这俩丫头，越长越出挑了。还说奇了，明明是一张模子刻出来的脸，一个像小炮仗，一个像小安静。”

宋南希靠着他的肩，想起白天接孩子时，邻居阿姨也夸姐妹俩“眼亮得像星子”，忍不住弯嘴角：“可不是嘛。嘉敏昨天在楼下跟小朋友比赛跳绳，赢了就叉着腰笑，辫子都飞起来；嘉荔就蹲在旁边捡落叶，一片片摆得整整齐齐，说要做书签。”

“性格差得远，心倒齐。”周星驰补充道，“上次嘉敏把嘉荔的绘本弄脏了，自己躲在房间哭，说怕妹妹不理她；嘉荔反过来找她，说‘没关系，我擦干净就好’，还把偷偷藏的糖塞她手里。”

宋南希轻轻叹口气，指尖划着藤椅的纹路：“有时候看着她们现在这样，总忍不住想，等我们老了，这俩丫头该长多大了？会不会也穿着高跟鞋，挽着人来家里，喊我们‘爸妈’？”

周星驰手里的茶杯顿了顿，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声音低了些：“嫁人的话……得找个疼人的。嘉敏那性子，别被人欺负了还傻乐；嘉荔太安静，得找个能看穿她心思的，知道她不说的委屈。”

“你倒操心起这个了。”宋南希笑他，“她们现在才九岁，你就想嫁人的事。”

“不想不行啊。”他转头看她，眼里映着阳台的灯，“上次拍电影，有个女演员说她爸送她出嫁时哭了，我当时还笑，现在想想……要是将来嘉敏穿着婚纱站在那儿，我怕是也忍不住。”

他忽然伸手握住宋南希的手，指尖有些热：“不过不管她们嫁去哪，这房子总给她们留着。嘉敏爱闹，院子里的秋千给她留着；嘉荔爱看书，书房靠窗的位置永远给她摆张书桌。她们回来，还能像现在这样，一个缠我讲故事，一个靠你身边翻书。”

宋南希心里软得发颤，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老了也有老了的好。说不定那时候，嘉豪都能带女朋友回家了，他那么爱干净，准会把家里收拾得亮堂堂，还皱着眉说‘姐夫鞋没摆齐’。”

周星驰被她逗笑，肩膀颤了颤：“可不是嘛，那小子现在就爱管闲事。”

晚风轻轻吹着，远处有晚归的车声。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屋里透出的暖光——楼梯口还摆着嘉敏白天丢的跳绳，茶几上有嘉荔没做完的书签，嘉豪的小抹布搭在沙发扶手上。

原来所谓变老，不是害怕时光走得快，是怕看着身边的小丫头们长大，却还记着她们现在扎着羊角辫、追着蝴蝶跑的模样。可又盼着她们长大，盼着看她们变成更好的姑娘，哪怕到时候，得笑着把她们的手交到别人手里。

周星驰低头喝了口茶，轻声说：“不管将来怎么样，现在这样就好。俩丫头在屋里睡，我们在这儿坐着，闻着茉莉香，踏实。”

宋南希嗯了一声，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月光落在两人身上，像盖了层软被子，把“将来”的愁绪都裹成了此刻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