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电影夜》

客厅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投影仪把光影投在白墙上，《国产凌凌漆》里的经典台词混着笑声飘出来。嘉荔把抱枕摆成小沙发，嘉敏和嘉豪挤在中间，三岁的嘉音被南希抱在怀里，小脑袋歪着，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屏幕里戴墨镜的周星驰。

“爸！你这里好搞笑！”嘉豪指着屏幕里凌凌漆用皮鞋打电话的片段，笑得直拍沙发。周星驰刚端着水果盘过来，闻言在他旁边坐下，捏了颗葡萄塞他嘴里：“那时候为了想这个点子，熬了好几个通宵。”

南希靠在沙发扶手上，看屏幕里凌凌漆举着枪耍帅，又瞥了眼身边真在给嘉音剥橘子的周星驰，忍不住笑。刚剥好一瓣递过去，就见嘉音举着小手往屏幕指：“爸爸……打枪！”

“那是爸爸演的角色呀。”南希把橘子喂进她嘴里，“你看妈妈当年教你哥哥握枪，是不是比这个还厉害？”周星驰在旁边接话：“那当然，你妈妈是真厉害，我这是演的。”

正说着，屏幕里放到凌凌漆弹吉他唱《秋意浓》的片段，客厅里忽然静了些。嘉荔托着下巴看，轻声说：“爸，你唱歌还挺好听的。”嘉敏跟着点头：“比你上次给嘉音唱摇篮曲跑调强。”周星驰假装瞪她：“那是哄妹妹睡觉，故意唱温柔点。”

南希没说话，指尖轻轻划着嘉音的小手。她想起第一次跟周星驰看这部电影，还是在他租的小屋里，屏幕小得看不清字幕，他却在旁边给她讲每个镜头的想法，讲得眼睛发亮。如今一家人挤在客厅，孩子们围着他笑，他剥橘子的手偶尔还会跟着屏幕里的节奏轻晃，倒比当年更像个“普通人”了——不是银幕上的凌凌漆，是会被孩子笑话跑调、会偷偷给她塞剥好的橘子的丈夫和爸爸。

电影快结束时，嘉音靠在南希怀里睡着了，嘴角还沾着橘子汁。嘉豪打了个哈欠，往周星驰身上靠：“爸，明天还看你演的电影好不好？”

周星驰把他搂过来，声音放轻：“好啊，明天看《喜剧之王》，给你们讲我跑龙套的故事。”南希帮他把毯子盖在孩子们身上，抬头时撞进他眼里，他冲她笑了笑，眼里的光比投影仪还暖。

屏幕上的光影还在动，客厅里只剩均匀的呼吸声和电影里的背景音乐。南希轻轻靠在周星驰肩上，忽然觉得，这些年看过的所有风景里，最踏实的就是这一幕——他的电影在墙上亮着，他的孩子在怀里睡着，他在身边笑着，连空气里都飘着橘子的甜。

电影片尾的字幕刚滚起来，嘉敏突然从抱枕堆里探出头，皱着鼻子冲周星驰挤眼睛：“爸，我发现个事儿——你在电影里好像神经病哦！”

话音刚落，嘉豪立刻点头附和：“对！一会儿装酷一会儿耍宝，皮鞋打电话那段，我同学上次还学你，被老师说‘行为怪异’！”

周星驰刚把睡着的嘉音抱进房间，出来就听见这茬，故意板起脸叉腰：“嘿，你们这俩小没良心！那叫喜剧效果懂不懂？当年多少人就爱凌凌漆这股‘疯劲儿’！”

南希正叠着毯子，闻言笑着帮腔：“你爸当年为了这‘疯劲儿’，在片场对着镜子练挑眉，练得眼皮都肿了。”

“真的？”嘉荔眼睛一亮，“爸你还会挑眉？快给我们看看！”

周星驰被缠得没法，只好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挑眉挤眼做了个鬼脸，逗得孩子们直笑。嘉敏捂着肚子喊：“更像了！爸你现在也有点神经病潜质！”

他伸手挠女儿痒痒，嘉敏笑着躲到南希身后，南希护住她，嗔怪地看了周星驰一眼：“别吓着孩子。”又转头对嘉敏说，“你爸那不是神经病，是把生活里的荒唐事揉进电影里了。你看他平时陪你们玩，不也总爱装疯卖傻吗？”

周星驰停下动作，蹲下来看着孩子们：“其实啊，演神经病也不容易。得让观众笑，又得让观众觉得这角色可爱，不能真让人讨厌。就像我陪你们疯，是想让你们高兴，不是真傻。”

嘉豪似懂非懂地点头：“那爸你下次演个正常人呗，就像你在家这样，会给我们剥橘子的。”

“好啊，”周星驰揉了揉他的头，眼里闪着笑，“等你们长大了，我演个退休老头，天天在家陪你们妈跳广场舞，肯定没人说我神经病。”

南希笑着推了他一把：“谁要跟你跳广场舞。”却在转身关灯时，悄悄弯了嘴角。客厅里的光影渐渐暗下来，只剩孩子们叽叽喳喳讨论电影的声音，混着周星驰故意装疯卖傻的笑声，暖得像刚捂热的被窝。第二天晚上，投影仪亮起来时，屏幕上跳出《逃学威龙》的片头。嘉敏一看见周星驰穿着校服站在教室门口的样子，就拍着沙发笑：“爸！你穿校服好傻啊！头发还梳得这么整齐，像个小老头！”

嘉豪凑到屏幕前，指着他手里的书包：“这书包跟我们学校的好像！爸你当年演这个，是不是真去学校观察过？”周星驰正给南希递瓜子，闻言挑眉：“那当然，为了演好中学生，我还去中学门口蹲了三天，看他们怎么走路怎么说话，结果被保安当成可疑人员盘问了半天。”

南希嗑着瓜子笑：“我记得你那阵子总说腰酸背痛，说是练中学生弯腰背书的姿势练的。”

屏幕里放到周星驰被老师罚站，偷偷往黑板上画小乌龟的片段，客厅里的笑声差点掀翻屋顶。嘉豪笑得直拍地板：“爸你太坏了！我们班也有人在黑板上画老师，被抓到罚抄课文十遍！”嘉荔捂着嘴笑：“你看李老师那个表情，眼睛瞪得像铜铃，肯定气坏了！”

最热闹是看到周星驰和吴孟达躲在操场角落商量“搞事”，两人挤眉弄眼的样子傻得冒泡。嘉敏突然指着屏幕喊：“妈！你看那个大叔（吴孟达），跟爸在一起就像两个活宝！他们说话颠三倒四的，比我们班同学吵架还搞笑！”

周星驰在旁边补充：“那时候拍这段，我和达哥总笑场，导演说再笑就扣工钱，我们才憋着。你看我嘴角是不是还有点僵硬？那是憋笑憋的。”

南希看着屏幕里那个吊儿郎当却又透着机灵的“周星星”，又看了眼身边被孩子们围着、时不时跟着剧情笑出声的周星驰，心里软乎乎的。当年她第一次看这部电影，只觉得这演员太会耍宝，哪想到后来会成了他的妻子，看着他在客厅里跟孩子们讲拍戏时的糗事。

电影放到周星驰假装肚子疼溜出教室，结果被校长抓个正着的片段，嘉豪笑得直打嗝：“爸你怎么这么倒霉啊！每次想耍小聪明都被发现！”周星驰捏了捏他的脸：“所以说啊，做人要老实，不然就像电影里一样，偷鸡不成蚀把米。”

屏幕里的笑声还在继续，客厅里孩子们的笑声更响。南希起身去倒水，路过投影仪时，看了眼屏幕上那个年轻的身影，又回头看了眼沙发上闹哄哄的一家人，悄悄弯了嘴角——原来最动人的，不是电影里的无厘头，是这一家人挤在一起，为同一个笑点开怀大笑的暖。

屏幕上正演到周星星举着枪对峙的片段，周星驰穿着警服，眉头紧锁，指尖扣着扳机的样子利落又凌厉。嘉豪突然从沙发上直起身子，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眼睛亮得像沾了光：“爸！你开枪的时候好帅啊！比昨天打气球的老板还帅！”

嘉敏也凑过来看，点头附和：“真的！比《国产凌凌漆》里皮鞋打电话正经多了，像妈妈教我握枪时说的‘手稳心稳’的样子！”

周星驰正给南希剥橘子，闻言笑着挑眉：“那当然，演警察可得有气势。当年拍这段，我特意找警察朋友请教了握枪姿势，练得胳膊都酸了，就怕不像。”

南希瞥了眼屏幕，又看了眼儿子亮晶晶的眼睛，轻声说：“你爸演得再帅，也是对着镜头练的。真要论稳，还是得看实际练过的——比如你妈我。”

嘉豪立刻转头看她：“妈妈也会像爸爸这样开枪吗？”

“妈妈以前在军校，比这厉害多了。”周星驰抢着说，捏了颗橘子递到南希嘴边，“她能闭着眼拆枪再装起来，比电影里演的还神。”

南希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拍开他的手：“别瞎说。”却转头对嘉豪笑，“握枪帅不帅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什么时候该拿，什么时候该放。你爸演警察，是为了抓坏人保护人；妈妈以前练枪，是为了守护该守护的东西。”

嘉豪似懂非懂地点头，又转回头盯着屏幕，小声嘀咕：“可爸爸举枪的样子，真的好酷啊……”

周星驰看着儿子认真的侧脸，又看了眼身边嘴角带笑的南希，心里悄悄软了——当年拍这段时只想着怎么演得像，哪会想到多年后，会有个小不点盯着屏幕，一脸崇拜地说他帅。这比任何票房成绩，都让人心头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