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坐了快俩小时，指尖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屏幕上是她新书的初稿，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键盘上，映得她手腕上那串简单的木珠手链轻轻晃。她偶尔停下来抿口温水，眉头微蹙着改两句，又很快重新投入，键盘声跟着又密了起来。
客厅里却热闹得像开小派对。周星驰把沙发铺成小窝，嘉敏、嘉豪挤在左边，刚会坐稳的嘉音被他用抱枕围在中间，正放着《千王之王2000》。屏幕里他演的黄师虎穿着花衬衫耍帅，被整蛊时一脸夸张表情，嘉豪乐得在沙发上直蹦，小脚丫蹬得沙发垫都滑了位。
“爸爸你看！是你！”嘉敏突然指着屏幕喊，眼睛亮得像沾了光，“这时候好帅啊！比现在穿拖鞋帅十倍！”
周星驰刚拿了包薯片要递过去，闻言挑眉：“现在穿拖鞋就不帅了？”他故意把拖鞋趿拉得啪嗒响，弯腰凑到嘉敏跟前，“那你上次还说爸爸穿这拖鞋像‘居家大侠’呢。”
“那不一样！”嘉敏嘴硬，小手扒着他胳膊往屏幕上指，“你看你这儿挑眉的样子，嘉荔上次还学你，结果把眉毛拧成小疙瘩了！”
正说着，怀里的嘉音突然咿咿呀呀叫起来，小手往屏幕方向扑，嘴里含混地蹦出“爸爸……帅……”。她刚学会说叠词，这会子眼睛瞪得溜圆，盯着屏幕里的人直乐，口水都快流到下巴上。
周星驰赶紧腾出一只手托着她后脑勺，笑着蹭她软乎乎的脸蛋：“还是我们嘉音有眼光！”他故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学电影里的腔调说，“小丫头，真有眼光啊……”
嘉音被他逗得咯咯笑，小巴掌拍在他脸上，力道轻得像羽毛。嘉豪在旁边急了，举着手里的奥特曼喊：“爸爸我也觉得你帅！比奥特曼还帅！”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条缝，南希探出头看了眼——沙发上挤着仨小的，周星驰歪着身子护着最中间的嘉音，嘴里还跟着电影台词瞎念叨，薯片袋扔在旁边，抱枕掉了一地。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轻轻带上门，转身坐回电脑前时，指尖敲键盘的声音都柔和了些。
客厅里的笑声混着电影里的台词飘进来，她低头看了眼屏幕上写了一半的句子，忽然抬手加了句：“家里最吵的时候，往往藏着最软的声响。”
正闹着，刚从房间拿绘本出来的嘉荔也凑过来，她手里还捏着片书签，小声接话：“爸爸戴眼镜也帅的，上次你看剧本戴老花镜，我觉得像教书先生，很温和。”
周星驰刚想夸她会说话，嘉敏突然“噗嗤”笑出声：“什么温和呀，我觉得是‘斯文败类’！你看电影里他戴眼镜骗别人的时候，眼睛一转就一肚子坏水！”
这话一出，嘉豪立刻跟着起哄，小嗓子扯得尖尖的：“对！像禽兽！上次他抢我饼干，还假装是妈妈拿的，就是禽兽！”
“哎哎哎，怎么人身攻击啊！”周星驰伸手挠嘉敏胳肢窝，又捏了捏嘉豪的小脸，“什么禽兽，那叫‘智取’！再说抢你饼干是因为你吃太多糖，牙医说要节制！”
嘉敏笑得直躲，嘴里还犟：“就是斯文败类！吴君如阿姨演的角色也好玩，她跟爸爸亲吻还能传递笑病，最后一群人笑得直打滚，我上次跟嘉荔学，亲她脸一下，她居然真笑岔气了！”
嘉荔红着脸点头，又赶紧补充：“但妈妈说不能随便亲别人，要经过同意才行。”
“还是我们老二懂事。”南希这时端着水果盘出来，把切好的苹果递过去，瞪了周星驰一眼，“你也少教孩子些有的没的，上次嘉豪学电影里吹口哨耍帅，差点把口水咽下去。”
周星驰摸了摸鼻子，刚想辩解，怀里的嘉音突然伸手去够他脸上的眼镜——他刚才看剧本没摘，这会儿被小家伙一把抓下来，她举着眼镜往自己脸上戴，镜片歪歪扭扭架在鼻子上，像只偷戴大人眼镜的小松鼠。
“你看妹妹都觉得眼镜好看。”周星驰趁机转移话题，捏了捏嘉音的小胖脸，“还是妹妹有眼光，不像你们几个小没良心的。”
嘉敏嚼着苹果笑：“我们是说实话！不过爸爸不管是帅还是‘斯文败类’，都是我们的爸爸呀。”
嘉豪也跟着点头，把手里的奥特曼塞给周星驰：“给你，奥特曼借你当武器，打跑那些说你不帅的人。”
客厅里又闹成一团，南希靠在门框上笑，看周星驰被三个孩子围着抢眼镜，嘉音举着眼镜咿咿呀呀，阳光落在他们身上，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苹果香。
嘉敏嚼着苹果，眼睛还盯着屏幕上黄师虎挑眉的镜头，突然又凑到周星驰跟前，故意拖长了调子：“爸爸，你演的黄师虎，怎么看都像只老狐狸！”
周星驰刚把被嘉音抓掉的眼镜戴好，闻言伸手弹了下她的脑门：“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叫聪明绝顶，运筹帷幄。”
“才不是！”嘉敏捂着脑门笑，“你看他眼珠一转，嘴角一翘，就知道准没好事，要坑人了——上次你哄嘉豪把最后一块巧克力给你，也是这表情！”
嘉豪在旁边使劲点头，举着小手作证：“对！爸爸说‘让爸爸尝尝有没有坏’，结果全吃了！就是狐狸！”
周星驰被俩孩子怼得没话说，只好挠挠头，转头看嘉荔：“老二，你说句公道话，爸爸像狐狸吗？”
嘉荔抿着嘴笑，小声说：“有点像……但狐狸也很可爱啊，上次动物园看的狐狸，毛亮亮的，眼睛很机灵。”
“听听，还是老二会说话。”周星驰赶紧顺坡下驴，刚想得意，怀里的嘉音突然伸手揪他的耳朵，嘴里咿咿呀呀喊着“狐狸……咬”，大概是把“狐狸”当成了会动的小玩意儿。
南希端着水杯出来，正好听见，笑着接话：“可不是像狐狸嘛，当年追我的时候，天天变着法子送东西，今天是我爱吃的糯米糍，明天是说顺路买的花，后来才知道，都是提前打听好的，一肚子‘坏水’。”
“嘿，这怎么叫坏水呢？”周星驰急了，“那叫用心！再说了，要不是我这‘狐狸’机灵，能把你这‘千里马’骗回家吗？”
“谁是千里马了？”南希笑着瞪他一眼，把水杯递给他，“少贫嘴，给嘉音擦擦口水，都流到衣服上了。”
嘉敏在旁边笑得直拍手：“原来爸爸是狐狸，妈妈是千里马！那我们就是小狐狸和小马驹啦！”
嘉豪立刻蹦起来：“我要当狐狸！我要学爸爸坑人——哦不，运筹帷幄！”
客厅里又是一阵笑闹，屏幕上的黄师虎正对着镜头狡黠一笑，和沙发上被孩子们围着的周星驰，眉眼间竟真有几分像。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把这满屋子的调侃和笑声，都烘得暖融融的。
酒会的水晶灯亮得晃眼，南希正牵着嘉敏和嘉荔看角落里的鱼缸，嘉豪抱着周星驰的腿转圈圈，嘉音被他架在胳膊上，小手指着远处的气球咿咿呀呀。忽然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吴君如端着酒杯走过来，隔着几步就张开胳膊：“星仔！可算逮着你了！”
她话音未落就往周星驰身上一抱，力道还不小，周星驰被她撞得晃了晃，赶紧用胳膊护住怀里的嘉音，故意夸张地往后缩：“哎哎哎，君如姐，你这架势，是要把我吃了还是要抢我怀里的小宝贝啊？”
吴君如松开他，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抢你干嘛？抢你家孩子还差不多——这就是你那几个小的？”她眼睛一下子亮了，蹲下来看躲在周星驰腿后的嘉豪，又瞅了瞅被南希拉过来的嘉敏和嘉荔，“哎哟，一个个长得真俊，尤其是这两个小姑娘，眼睛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机灵得很！”
嘉敏不怕生，仰着小脸看她：“阿姨，我认识你！你在爸爸电影里会传递笑病！”
吴君如被逗得直笑：“哦？你还看过叔叔阿姨的电影？那你觉得阿姨演得好不好？”
“好！”嘉敏使劲点头，“就是你亲爸爸的时候，嘉豪说像啃馒头，被妈妈打了手心。”
周星驰赶紧捂住她的嘴，尴尬地笑：“小孩子乱说话，别当真。”南希在旁边也笑，拍了拍嘉敏的背：“不许没礼貌。”
吴君如却笑得更欢了，伸手捏了捏嘉音软乎乎的脸蛋：“这小的更可爱，流口水都这么萌。星仔，你可真有福气，家里四个小开心果，比电影里热闹多了。”
嘉豪这时突然凑过来，小声问：“阿姨，你下次还跟爸爸拍电影吗？我想当小演员，演爸爸的儿子，比电影里更帅！”
周星驰挑眉：“你还想抢戏？”
吴君如笑着应：“好啊，等你长高点，阿姨跟你爸爸说，给你留个角色，让你演个‘小狐狸’，跟你爸爸一样机灵。”
旁边的音乐换了轻快的曲子，嘉音跟着节奏晃起小脑袋，吴君如拉着嘉敏的手教她踩舞步，周星驰抱着嘉豪看她们笑，南希站在旁边，手里端着果汁，眼里映着满场的暖光——比酒会的水晶灯更亮的，原是身边这一大家子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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