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沈诺夜里与小媳妇在床上的时候,忍不住说起展东风为这一次诗会的准备,说这小子背着他偷偷的事先写了诗词,还故意当成平时的作业让他检查。
经他指点一下,这家伙就立即改正,这几次的几首诗他倒是看出了苗头,到时铁定是要在诗会上派上用场的。
连蔓儿听了也忍不住想笑,展东风能在毫无资源的情况下考中秀才,就证明这人厉害。
沈诺带着小弟子去参加诗会了,连蔓儿却在府逗弄莫情的孩子,外头的传言传对了一半,她的确很喜欢孩子,何况这孩子还是她的好闺蜜莫情生的。
连蔓儿想起先前打的长寿锁,便叫白九回院里去拿。
白九自从跟在连蔓儿身边这些日子吃好了,人立即抽了条,长高了,身体也圆润一些了,头发乌黑,脸蛋上也有了肉,人看着很精神,走起路来也疾步如飞。
她刚从院子里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盒子,里头正是主子要的长命锁,待她来到拐弯处,忽然一个身影从屋顶上跳下来,吓得她往后一退,手中的木盒掉在草从时,人也跌坐在泥地里。
没把白九给吓死,这会儿定晴看清眼前之人时,才发现是个英武高猛的男子,瞧着像个护卫,她立即起身指责,“你就不能正常的出现么?怎么爬屋顶上去了?差一点砸到我。”
莫金本是抬步要走了,这会儿听到这个不满的声音,回头朝她看了一眼,一看又是这么瘦弱的女子,他有些不喜,这平江府的审美观他简直受不了,他就觉得京城里的女子最好看。
看在她瘦弱的份上,他也不与她计较,于是上前帮她将木盒捡起来,白九却心疼将木盒擦干净,又查看了木盒里的和东西没有弄坏,她才放下心来。
莫金看到她那一身衣裳粘上了泥巴,也有些过意不去,便说道:“你这一身衣裳我赔给你吧。”
莫金从怀里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顺势说道:“买下衣裳后剩下的银子就多买些好吃的,把自己养胖点,这平江府的女人一个一个的瘦成竹杆似的,你可别向她们学。”
莫金转身要走,白九却气愤的将他的银票甩还给他,端着木盒就匆匆走了。
莫金摸了摸头,有些不明的这姑娘生什么气,不过是将她吓了一跳,他也拿出银子补偿了,再说他平素在府里就是这样,今个儿没有陪着大人去诗会,正好他也不喜欢诗会上那些摇头晃老的才子。
于是他在屋顶上睡了一觉,睡得沉了一点,便从屋顶上掉下来了,不过自然是摔不到他的。
他收起银票,接着朝妹妹的院子里走去,他有好几日不曾看到侄儿了,不知小侄儿又长大了一些么?
想起小侄儿,莫金就露出笑来。
莫金入了院子,正好看到夫人和他妹妹在一起逗弄着孩子,他便也走了过去。
“莫金来了,快,来抱抱你侄儿。”
连蔓儿立即起身,将孩子要往莫金怀里送,莫金飞身而起,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连忙摆手,“夫人,别,这么小的孩子,我力气太大,又不懂轻重,我怕弄伤了孩子,我就看看就好。”
连蔓儿和莫情都扑哧一笑,看着窘迫的莫金。
就在连蔓儿两人身后的白九也忍不住笑了,见莫金看过来,她瞪去一眼,莫金又摸了摸头,不知道这人怎么还生着刚才的气。
莫金在两人对面坐下,隔着石桌看侄儿,他忍不住说道:“孩子的脸蛋又大了圈,刚生出的时候只及我半个巴掌,看得我都揪心,这会儿倒是能见人了。”
“哥,小孩子生出来就是这样的,你不懂,等你将来生了孩子就知道了。”
莫情又想笑他哥的粗糙,以前兄妹两人相依为命的时候,他哥照顾她也是小心翼翼的,要他哥炒个菜,他也能将锅给弄坏的,那力气之大,她也拿着没办法。
说到莫金娶妻,莫金的脸就红了,他摸了摸头,说道:“我看是在平江府娶不到媳妇了,这平江府的姑娘全部都瘦弱的很,要是嫁给我,新婚夜指不定就被我给吓住了,我还是不要祸害了人家姑娘。”
这话莫金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了,先前在京城的时候,莫金就说京城的女子太过娇惯,他要娶个媳妇而不是娶个贵女回家供着。
连蔓儿叹了口气,说道:“莫金,你也别挑了,我叫人帮你全国上下寻一寻,找一个像你一样孔武有力的女子如何?”
这一下莫金又不乐意了,腼腆的说道:“若是这样的女子,我也是不太喜欢的,不然脾气来了,天天跟我打架也不是个事儿。”
这一下亭子里的几人都笑了,白九捂着嘴忍得很是辛苦,莫金却是朝她看去,忽然发现这姑娘要是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弯弯的像月牙一样的眼睛,巴掌大的小脸,乍一眼看去是瘦弱了一些,但长得还不耐,看久了越发的觉得好看。
连蔓儿看着莫金看白九发愣的神情,她便朝莫情使了一个眼色,莫情立即反应过来,她“哦”的一声,也看向白九。
白九却羞的连忙退下。
“莫金,我倒是想好了,给你找了个媳妇。”
“谁?”
莫金连忙问。
“白九啊。”
连蔓儿直接说出来,莫金连忙摆手,“她太小了,人也矮,还这么瘦,我不喜欢瘦的。”
“白九身世很可怜的,她若是在十六岁不嫁人的话,她爹娘就要将她嫁给一个老头子,那老头子富有,但就是虐待过几任妻子,都死在他的手中。”
“莫金,你也是知道的,白九跟着我是自由身,身契是在她手中的,她爹娘也知道了此事,所以才打了这主意,而我也不能出尔反尔的将白九的身契给收起来吧。”
“所以要么你娶了她,要么她嫁给老头子虐待而死,至于白九为何不壮,都是家里苛刻的,没有吃食,就像当初你和莫情一样,不也是瘦成条了,现在不也养好了。”
连蔓儿顺口说出来的话令莫情眼神都呆了,她强忍着笑意,偷偷打量自家大哥的表情,没想到这一次她大哥真的动了,以前可不管这些事的,如果真遇上了,他将对方吓唬一下,或者给银子打发了事。
莫金生了怒意,沉声问道:“她当真要嫁给老头子了?”
连蔓儿点头。
“那算了,还是我收了她吧,正好我身边也没有人,她一个姑娘家的多辛苦。”
“你真的愿意娶了她?”
连蔓儿和莫情异口同声的问出了口。
莫金窘迫的点头。
连蔓儿和莫情相视一点,两人立即讨论起他们的婚事来,当事人就这样呆呆地坐在那儿看着两人,总感觉哪儿不对。
最后莫情拍板,将这个喜庆的日子定在两个月后,正好是腊月里,到时成了亲好过年。
“你们两个不会是骗我的吧?”
莫金试探的问。
连蔓儿却是瞪了他一眼,说道:“莫金,我说的话你也要质疑,就算我是骗你的,你也不能反悔了,人家白九的名声要没有了。”
“又没有别人知道,何况白九还不知道,我就……”
莫金总感觉不对劲。
连蔓儿却抬手叫他别说话,她跟莫情又讨论起细节来,莫情的大哥要成亲,那可是平东府赵将军的舅子,不能不隆重一些。
两人甚至连请人的名单都开始讨论起来了。
莫金心虚的起身,他得去找白九问问,他今日是不是做错了,人家姑娘的名声要紧。
莫金很快跳上屋顶,在屋顶上如覆平地,他四下里寻找,倒是在花园里找到了白九,就见她坐在秋千架上,正闭着眼睛打瞌睡。
莫金飞身而下,再一次将白九给吓醒,她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身影,郁闷的说道:“你就不能按正常的路线出现么?又从屋顶上掉下来了?”
莫金看到白九,越发的心虚,他轻咳了一声,在秋千架前蹲身,手抓了一根马尾草叼在嘴中,犹犹豫豫的问道:“白九,你今年多大了?”
白九奇怪的看着他,说道:“我今年十六岁。”
“哦,我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了,你会不会觉得我老?”
白九看着蹲身叼着狗尾草的莫金,打量了一眼,说道:“看着不老,长得还挺俊,你放心,不老。”
得到白九夸讲,他面上一喜,“那就好。”
白九越发的觉得莫金奇怪,她起身在莫金身边蹲下,正要看看他要闹哪番,谁知莫金从来没有被女子这么靠近过,吓得立即起身,飞身跳上屋顶,跑了。
白九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家伙的功夫这么厉害,居然在屋顶上跑得这么快。
沈诺带着弟子去参加诗会,天黑的时候回来了,连蔓儿看着两人那面上的喜意,就知道今日去了显然很顺利。
连蔓儿给两人泡好了茶,就见展东风垂着头不敢看她,这孩子害羞的,这是又怎么了?
连蔓儿便叫他先回小楼去,她陪着沈诺饮茶,沈诺便说起今日诗会上的事。
当连蔓儿听到巩家两兄弟的名头时,她面色微沉,巩心兰居然还扮成男装去会诗?
她这一次是奔着沈诺来的吧,上一次凉亭里她就看出了问题,如今她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她居然还瞒着沈诺接着去。
沈诺说得起劲,便说起巩家兄弟的事,沈诺说道:“其实先前起了收弟子的心思,还是因为看到了巩家二公子,此子有才,可惜不去考功名,再加上他是巩家人,巩方在我底下为官,我若是收了他的儿子为弟子,这样巩方怕是会借我的势胡做非为。”
连蔓儿一听,心里不是滋味儿,问道:“你是看到了巩士兰的才气生了要收弟子的心思,你想要收她为弟子?”
沈诺点头,“你还记得兰若大人的诗吧,那孤本便是她抄给我的,字体有颜筋柳骨,此人才学比他兄长还要过人,我已经看过此子的诗赋,与临场发挥,在才子当中算得上有才的,而且年纪轻,这个时候去考取功名,将来前程无所限量。”
连蔓儿听完,猛的起身,二话不说将桌上的茶水收了起来,然后端着转身往外走,沈诺疑惑的说道:“莹儿,我还没有喝完茶。”
连蔓儿却没有理会他,直接去了厨房,站在厨房的灶火前,心里郁闷的想着,他倒是找到知音了,她不懂诗词,不及人家小姑子出口成章,他竟然如此欣赏巩心兰,倒是她小看了她,亏她先前还帮巩心兰撑腰,原本以为她已经看到了她的女儿身,巩心兰也该收敛一点吧,没想还敢冒充身份前去。
连蔓儿从厨房里出来,回到内室,就见沈诺躺在床上,正拿着兰若大人的诗词看,那上面还是巩心兰抄的字迹。
连蔓儿坐在梳妆台前梳发,目光朝沈诺看去几眼了,他还沉浸在兰若大人的诗词当中,连蔓儿越发的生气了。
她起身来到床边,脱了绣鞋,故意从沈诺的身上爬过去,手却不小心按到了某处。
沈诺从书中抬头,目光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连蔓儿却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来到里头躺好。
沈诺将书放下,抓住她的小手往被窝里送,按在某处上,声音低哑的恳求道:“今夜可不可以?”
连蔓儿一直没跟他说出原委,平素就不可以,何况今日她心情不爽,就更不可能了。
于是她收回手来,然后转身躺下。
沈诺也跟着她躺下,侧着身子紧紧地贴着她后背,在她耳垂处小声问道:“莹儿,你从了我,我有些受不住。”
连蔓儿不作声,沈诺啃了啃她的耳垂,接着吻了吻她的后背,她却是一把将沈诺推开。
沈诺只好无奈的停住,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收到了古池先生的帖子,明个儿咱们一同前去。”
“古府请宴?”
正文 连蔓儿倒觉得稀奇,古池先生从来不参加贵圈的宴席,怎以想到要请宴的。
“是,不过古池先生的请帖只给了这些才子,还有选上的二十个名额,明日又将是一场诗酒会,平江府不少官员怕是要不请自来了。”
“那巩家兄弟也去么?”
连蔓儿试探的问。
沈诺点头,“对,他们也会去。”
连蔓儿在心里盘算,明个儿她就会一会巩心兰吧。
第二日清晨,连蔓儿陪沈诺一同起床,她为沈诺整理衣裳的时候,便说她已经给他们师徒两人都准备了新衣,晚宴一同穿上新衣前去。
沈诺对穿着上没有什么讲究,他双手握住胸口帮他整理的小手,吻了吻,说道:“你别太辛苦了,衣裳随意一点也没有关系。”
“那不成,我的夫君要打扮的帅帅的,让大家都羡慕去。”
他很喜欢这个词,捧着媳妇儿的下颌,给了她一个早上好的亲。
将沈诺打发到衙门,陌天歌便去了莫情的小院。
果然,莫金说的没错,两个多月不见,他变得更漂亮了,一双又大又黑的大眼睛,让她的心脏都要融化了。
她跟那小孩玩了一阵,莫情则在一旁给小孩缝衣服,二人聊到莫金和白九。
莫情连连摇头,“我家大哥就是个死脑筋,我劝他,他都不肯听话,如今见了女人就逃,连白九都搞不清楚状况。”
至于这门亲事,她也就是那天当着墨晶的面提出来的,并没有告诉白九,毕竟成亲这种事情,不是他们三个人能决定的,而是要经过白九的首肯。
莫金却很认真,每次见到莫金,都会红着脸跑开,每次提起这个话题,都会落荒而逃,这让曼儿很是头疼,他做不到陈意那么果断,而且莫金虽然饭量大,但别的地方都很好,很容易让女孩子安心,二十多岁的人,怎么看都跟个年轻人一样。
他们都是因为年纪小,家境不好,还没找到女朋友,而莫金这种单纯的男生,单纯得让人觉得奇怪。
两人聊起莫金时,莫金已经到了,他并没有和沈诺一起回衙门,就是曼儿,见莫金一副想要说什么,却一屁股坐下,既不调侃,也不开口,总觉得有些奇怪。
莫情停下了手上的活计,说道:“大哥,不开心吗?怎么回事?”
莫金挠挠头,脸色涨得通红,欲言又止,“白九过得挺苦的吧,我今天还在花园里看见她哭泣呢。”
“白九这是在哭泣吗?
就算是曼儿,也不喜欢对人发号施令,白九跟着她之后,也就清闲了下来,除非有什么宴席,否则她一般都让白九留在家里,而白九则代替了厨子,她的手艺进步很大,也省去了她很多麻烦。
莫金应了一声。
“别告诉我,是你让她哭的?”
“什么?不是的。”
莫金一脸焦急,赶紧解释道,“小的随老爷一起到了衙门,一看老爷有事,就提前赶了过来,结果在园子里的房顶上,看见白九独自哭泣。”
白九怎么会这么难过,这也太奇怪了,府上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做过这样的事情。
连蔓儿和莫情本来是要来找白九的,却没有想到,白九端着饭菜来到了莫情的院子里,脸上挂着笑容,一点都没有哭泣的意思。
连蔓儿莫情也都望向莫金,莫金则是睁大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白九,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来,找到她哭泣的痕迹,无一不是无迹马迹。
白九将手中的盒子往桌子上一扔,从里面取出一块糕点,“这是我今天新弄的一种糕点,大家可以尝一尝。”
连蔓儿和莫情坐下吃饭,莫金尴尬的拿起一块蛋糕放入口中,却发现太过香甜,他并不爱吃。
“好吃。”连蔓儿和莫情都点了点头。
白九笑眯眯的对着连蔓儿道:“嫂子,我可以请假回家吗,我听说我爸妈生病了,我要回家看看。”
怪不得莫金看到白九就会流泪,她的父母先是把她卖了,现在她生病了,她还惦记着她,可为什么要把她卖掉呢?
连蔓儿可不喜欢这样卖孩子的家长,想到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被人出卖,要不是沈诺把她买走,她这辈子估计都要倒霉了。
连蔓儿、莫情两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莫金身上,蔓儿开口道:“你想回家也行,不过你这一趟不太保险,我让莫金带你回家。”
白九摇了摇头,“小姐,我会注意安全的,反正也没多长时间,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不行,你跟我在一起,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以后谁来伺候我?”
连曼儿冲白九微微一笑,又瞥了一眼莫金。
莫情的目光,也落在了自己弟弟的身上。
莫金迟疑了一下,道:“您的意思是?”
“那就这样吧,你走吧,我告诉沈诺就行了。”
莫金被连蔓儿这么一说,顿时满面通红的答应下来。
这一日,白九和莫金收拾好东西,正想离开,连曼儿将莫金拖到一旁,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莫金,莫金连连摇头,低声道:“我攒了这么多年,钱都是我自己留着的,我自己用不了,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我自己。”
“这不是让你花钱,我只是想让你在白家好好想想,如果她父母是个贪财之徒,又或者是想把白九弄出来,让他知道她已经重获自由,到时候,你就可以用白九的钱,夺了白九的身体,让她和你成亲,这样,白家人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莫金睁大了双眼,半天都没有说话,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莫金没接,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叠银子,显然是早就想好了,“你可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家,否则他们会狮子大开口,让你嫁给他们,然后他们就会找上门来,要人要人,那就更难了,这样的买卖孩子,我也见过不少,你要注意。”
莫金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是上流社会的人,但也吃过不少苦头,所以对这件事还是很谨慎的,现在听白九这么一说,他也就放心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蔓儿和莫情都在吃饭,赵牧和沈诺都很忙,要到傍晚才能回家,今天应该会更快一些,毕竟他们接到了古池先生的请帖。
莫情说罢,便将手搭在了连蔓的手腕上,这几天她改变了方子,想必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莫情给她把脉之后,才笑眯眯地问:“莹儿,这几天是不是来月经了?”
连蔓儿回忆了一下,回答道:“的确很普通,但数量很小。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我一直憋着一口气,所以才会一直憋着一股气,那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杀了吕家和她的女儿,为我的儿子报了仇,不过我想通了。”
“过去的事情,都要放一放,不然你心中的郁闷,可不是什么灵丹妙药都能治好的,情绪很重要,你和大人都还小,肯定会有孩子的。”
莫情安抚道,连蔓闻言却是苦涩一笑,她又怎么不希望有个宝宝呢,沈诺待她很好,她也希望自己能有一个自己的儿子,特别是沈诺刚收下徒弟,更让她觉得自己这个当长辈的有了,如果以后有了宝宝,沈诺应该也会用心教育的。
莫情将这几味药换成了温和的药物,胡参也不用再用了。
“莹儿,为父认为,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壮,这样才能更好的怀孕,你还记得小美吗,我刚来的时候,她很瘦,从来没有说过怀孕,但随着她长得越来越大,很快就怀孕了。”
“平江府为何个个都爱娇滴滴的,但是你看,只要是个正妻,身体都要圆一点,好让子嗣延续下去,而那些往外塞的美妾,一个个都瘦的皮包骨头,根本就没有受孕的可能,但是我想正妃应该不会让他们有了身孕,只是说起来也有些可怜,起码在京中那些大户人家,妾室的身份要高很多,而且还可以自己生育。”
“小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妾,却能怀孕,得到夫君的青睐,被封为小妾,就是遇到了一个重感情的男人,刘书生虽然表面上花心,但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一心一意,莹儿,你说是不是?”
连蔓儿点了点头,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确实很细,腰肢也很细,就像巴掌那么大,再这么下去,对身体不好。
“莹儿。”段凌天叫了一声。
莫情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生怕触到她的痛处,长叹一声,拉着她的手,道:“莹儿,你愿意当我的义母吗?”
听到这话,连蔓儿这才反应过来,她望向莫情,微笑着点了点头。
想当赵思源的干妈,沈诺就成了她的义父,这件事可不是那么好处理的,也不知道赵牧会不会答应。
莫情说什么都可以交给她,现在赵家长老不在身边,那就只能由莫情来决定了。
莫情因为要照顾儿子,所以无法前往,赵牧陪着沈诺一起前往。
来到古府门前,就看到一辆马车堵住了道路,恐怕那管家也没有料到,会突然冒出如此之多的人,而且,学院还在古池大人的掌控之中,难道,他们是来找巴接的?
可能是有些奇怪,这一届的二十个人,只有十个名额,后面的十个名额,还没有出来。
连曼儿掀开车帘,被沈诺一把按住:“你先不要着急,省得到时候还要应付那些人。”
两人就这么在车厢中等着,古家的管家眼力极好,一见沈府与赵府的车队,立刻迎了上去,将两架马车迎进了府邸之中,众大臣们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心中难受,却也无可奈何。
进入古府,便被领着来到了古池的夫人韦氏面前,这韦氏年纪不大,约莫四十多岁,但容貌却是极好,想来当年也是平江府有名的大美女。
韦氏握住了她的手,上下看了看,惊讶道:“知州的妻子,还真是跟传说中的一样。”
天仙般的容貌?开什么玩笑。
连蔓儿今天也是精心装扮过,粉色碎花小袄子,白纱百褶,外罩一层狐狸皮大衣,她最不喜欢寒冷,一旦有什么事,她都要戴上。
今天的妆容是她精心画出来的,她平日里很少化妆,但今天因为收了一个义子,所以她穿的很美,一双眼睛也很漂亮,再配上易容术,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韦氏注意到她额头上的那一道独特的梅痕,忍不住赞叹道:“这梅花真漂亮,将来平江府怕是要种上一种新的了。”
就连她初到平江府时,也是如此,她看了看四周,发现大部分小姐都是浓妆艳抹,却没有一个人是这样的,也许韦氏说的是对的。
韦氏把她引到了其他的贵妇们身边,在她看来,这些贵妇都是身材高挑,体态丰腴,不似其他的舞女和小妾那般瘦弱。
这些女子个个衣着华贵,平江府是天下最富有的地方,对衣食住行都很挑剔。
连蔓儿走到两人面前,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她纤细的腰肢,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之色,随后目光落在了她额头上的梅花上。
韦氏一一向连曼儿介绍了一下,连曼儿也笑着和她们打了个招呼,总算知道沈诺为什么不让她在古府外面掀开帘子了,这样没有意义的谈话,听起来就像是在演戏一样,实在是白费力气。
众人纷纷落座,院子里的人也开始议论着这次宴席上的天才,韦氏让人从顾先生那里取来一份名单和一张画像,上面写着这次聚会的前二十名学子的名单与画像。
就连曼儿都不由的多看了几眼,画像上都是风度翩翩的男子,穿着一袭文士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把扇子,一副读书人的样子。
当然,前二十的名单上并没有自己的徒弟展锋,沈诺有没有把他送进学校的意思?他之前可是说过,要将展东风交给他打理的,那样的话,徒弟的前途就毁了。
展东风的数学虽好,但科举讲究学问,而非算数,否则以他的成绩,难免会被那些读书人看轻,更何况,他年纪尚幼,又正值读书之时。
她目光一扫,就见巩家家主唐氏,还有一个小女孩,也就是她的小丫头,此时也在打量着周围的学子。
巩心兰姐弟二人,竟然在前面吃饭,这巩心兰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还跑到了院子里,这要是传出去,她的脸可就丢光了。
宴会结束后,就是上菜,跳舞的时候,连曼儿以要换衣服为由,离开了宴会,出去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才回前院。
还未走到前堂,便见到一座假山流泉的亭子,里面端坐着一帮读书人,沈诺恰好也在其中,此时他正在和一众学子交谈,而那展东风则是跟着自己的师傅,偶尔也会插上一嘴。
巩家姐弟二人也在其中,特别是那龚心兰,竟是一副书生打扮,正在与一个书生辩论,旁边的书生们都安静的聆听着,没过多久,沈诺和展东风便将目光投向了龚欣蓝。
展东风脸色一沉,清了清嗓子,突然开口,巩心兰和那个书生都看了过来,沈诺刚要训斥他,却见周围的人都点了点头,巩心兰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沈诺一眼。
沈诺又开口了,巩心兰又是一笑,众学子见沈诺出面打抱不平,也都跟着点了点头。
可就在这时,展东风站起身来,对着巩心兰说道,巩心兰有些尴尬,被沈诺拦住,也就没有人开口了。
他只能悻悻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连蔓儿见状,脸色更难看了。
她站在阳台上,望着凉亭前方的池塘,略一沉吟,招了招手,让守在门口的小厮过来。
没过多久,在连蔓儿的指挥下,那个仆人带着她一路前行,一直到了湖畔,在那里,曼儿抱着一个八角亭,看着湖面,她脱掉了自己的狐皮大衣,然后走向了岸边。
她走到岸边,蹲下身子,想要舀一瓢水。
亭子里正在议论的几个书生中,也有几个人注意到了那个纤细的身影,仿佛一阵风里会被风吹跑似的。
接着又有几位才子朝这边看来,有人感叹道:“这是谁家的姑子,仅凭一个背景就能留住人的眼神,此女怕是从后院的宴场上来的,这是在湖边玩水不成?”
另一位才子却笑了,“瞧着是,只是这风大了些,她竟然脱了斗篷,瞧着会冷着吧。”
接着又有才子加入讨论,原先巩心兰与人讨论的话题忽然打住,这些才子都来到亭子靠湖水的这边,朝湖边的美人看去了。
正文 沈诺还在告诫展东风,这会儿发现亭中有异,他抬头往湖边看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他家小媳妇这么冷的天在玩水,看他回去怎么冶她。
沈诺立即起身,二话不说竟破例的使了轻功,飞身而来,来到湖边便捡起狐裘,顺手将狐裘裹住小媳妇的身子,强行将她抱了起来。
看到小媳妇那秀美的脸上面色有些白,唇色都失色了,他就忍不住责备道:“谁让你出门的,我先前不是再三交代你么,叫你别冷着自己,看看你的手和脚,冷成这样了,瞧着心疼,你就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么?”
沈诺一边说一边抱着她走,很快上了凉亭,亭中的才子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夫妻两人。
刚才沈大人是飞下去的?所以沈大人是懂功夫吗?原本就对沈大人的才学万般景仰,如今再看沈大人,他们已经无法用崇拜来形容,毕竟像他们这种有学识的才子哪会去行武,便是他们的身子骨也练不成武功。
沈诺抱着小媳妇坐下。
连蔓儿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他,沈诺只她将她放在大腿上。
平江府对这种抱姿那是见惯不惯,沈诺都已经习惯了,要是京城他不会这样的。
连蔓儿有些窘迫,她可没想到沈诺会暴露自己的武功。
那些才子也算反应过来了,皆纷纷看向连蔓儿的脸,刚才看到一个背影,大家伙的都忍不住看痴了,这会儿看到了脸,他们眼里露出惊艳之色来。
“难怪静之会如此疼爱夫人,夫人可堪称平江府第一位美人,你们觉得呢?”
“的确是。”
几位才子相继开口。
一直闷闷不乐的展东风这一下高兴了,看到师娘亲自来了,眼神就朝巩家兄妹看去,果见那巩家的二弟面色有些不好。
展东风最讨厌断袖之好,他八岁的时候,被人牙子看中,差一点被姑父给卖了,当时他也想着卖了就卖了吧,可是不小心听到人牙子说他长相好,卖到权贵家里做童子,将来地位也不低。
姑母知道后就以死相逼制止了。
展东风长大后才知道什么是权贵家里的童子,现在再想起这事,他就觉得恶心。
巩心兰一脸心虚的躲了大哥的身后,巩士君并不知道先前唐氏骗过他妹妹曾露出过女儿身,要是早知道今个儿自然不会带她出来的,所以也不知道妹妹怎么一看到知州夫人就躲是怎么一回事?知州夫人性子极好,跟静之一样没有架子,按理她们应该相处的更好才是。
连蔓儿的双手被沈诺给捂在怀里,他一脸的痛惜,还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不凉了,他又忍不住小声责备道:“天气凉了,狐裘不准脱下,不准去水边玩水,更不准老在外头走动,你想出门跟我说,我给你带暖炉子。”
这才初冬季节,天次微微转凉,她受得住,只是身子弱了些,衣裳多穿着一点不成问题了。
可是看着沈诺那不容置喙的神色,她不敢反驳,只好应下。
“沈诺,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将我放下。”
“把你手捂热了再放下,他们不会说什么的,回去了他们还不是抱着他的妻妾,没有什么两样。”
连蔓儿面颊一红,只好低着头不看。
终于等沈诺将她放开了,她坐在了沈诺的旁边,其他几位才子都各坐一方,而巩家兄妹正好坐在夫妻两的正对方。
展东风却悄悄拿出一块手帕包着的糕点送到连蔓儿的手中,小声说道:“师娘,我今日吃到这糕点味道最好,师娘你多吃一点,正好可以当零嘴,听听我们正在说什么。”
连蔓儿看向展东风,心里很烫帖,这个弟子没有收错,虽然年纪上说不过去,但她当真是把他当孩子一样看待的。
连蔓儿接过糕点,便打开帕子,捏着糕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她的目光看向前方正垂着头的巩心兰,她倒也没有说什么。
那边的才子又收回心神,开始说起兰若大人的诗词,正是投了沈诺所好,看来这些才子都是做了功课的。
连蔓儿在众位才子身上看了一眼,倒是想起那二十位名额的画相,这些人不正是那二十位名额里的么?至于巩家兄妹,她刚才倒是没有仔细看,不知道他们两人是不是也加入了学院里,难道巩心兰还想女扮男装入学吗?
连蔓儿又看向巩心兰,巩心兰这会儿似乎放开,与旁边的才子讨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