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的药香混着铁锈味。白璃蜷在软榻上，望着淡墨攥着剑的手在发抖。他的剑尖沾着血，不是她的，是茶雨桐的——方才茶雨桐扑过来时，他挥剑格挡，剑气擦过她手腕，血珠溅在青石板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阿璃。"淡墨的声音哑得厉害，"你信我吗？"
白璃望着他眼底的血丝，想起昨夜系统提示音："宿主茶雨桐任务进度：60%。请推动淡墨亲手伤害白璃。"她摸了摸腕间的玉镯，那里还留着茶雨桐撞翻药罐时溅上的药渍，"信。"她轻声道，"但我信你不会真的伤我。"
淡墨的喉结滚动。他松开剑，剑"当啷"落地，砸在茶雨桐脚边。茶雨桐捂着手腕后退两步，眼尾泛红："师父...阿璃师妹...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的声音发颤，像极了前日在演武场，琉璃被她推下擂台时的模样。
"够了。"淡墨转身，将白璃护在身后，"去戒律堂领罚。"
"师父！"茶雨桐突然扑过来，抓住他的衣角，"我娘当年也被你师父罚去寒潭！她说...她说青岚血脉的人，都该受这罚！"她的指尖掐进他衣料，"阿璃师妹是青岚遗孤，你护着她，就是护着当年的仇人！"
白璃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寒潭底娘亲的话："阿月，玄霄宗的大长老，才是害我们的真凶。"原来茶雨桐的娘，也是被大长老害的？
"阿璃。"淡墨低头看她，"你...你娘是青岚山庄的人？"
白璃点头。她想起昨夜在藏经阁翻到的《青岚志》，里面记载着"青岚庄主白砚，与玄霄宗大长老是至交，后因'青岚秘术'反目成仇"。而她腕间的玉镯，正是白砚当年送给娘亲的定情物。
"所以..."淡墨的声音发颤，"你身上的寒毒，是大长老故意养的？"
白璃点头。她想起大长老昨日派人送来的"补药"，里面掺了玄阴草——那药她喝了三日，寒毒便发作得愈发厉害。
"阿璃，对不起。"淡墨突然将她搂进怀里，"是我没查清楚...是我害了你。"
白璃靠在他颈窝，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药香，突然觉得鼻尖发酸。她想起前世在实验室，他被导师冤枉时，也是这样抱着她，说"对不起"。原来有些愧疚，跨越生死，始终未变。
"师父。"她推开他，"我没怪你。"她的目光扫过茶雨桐，"但茶雨桐姐姐，你为何要帮我？"
茶雨桐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望着白璃腕间的玉镯，喉结动了动："我...我羡慕你。"她的指尖抚过自己腕间的红绳，"我娘说，红绳是定情物，能护着心爱的人。"她的目光转向淡墨，"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疯了！"淡墨厉声道，"茶雨桐，我从未对你有过非分之想！"
"是吗？"茶雨桐突然笑了，"那为何你昨日在药庐，盯着她的玉镯看了半柱香？为何你要亲手给她编红绳？"她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查过青岚志，知道她是青岚遗孤，你护着她，不过是...想弥补你师父当年的过错！"
淡墨的瞳孔骤缩。他想起昨夜在药庐，他确实翻了《青岚志》，确实盯着白璃的玉镯看了许久——他想知道，这镯子是否与当年青岚山庄的灭门案有关。
"阿璃。"他转头看她，"我..."
"够了！"白璃打断他，"茶雨桐姐姐，你若真想和我师父在一起，为何要陷害我？为何要推我下悬崖？"她的声音发抖，"你可知，我昨日在藏经阁，看见你和系统对话？"
茶雨桐的脸色瞬间煞白。她望着白璃，像见了鬼："你...你怎么知道系统？"
"我前世在实验室，也见过类似的东西。"白璃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系统说，你是'异世之人'，任务是破坏我和师父的羁绊。"她的目光转向淡墨，"它还说，你若完成任务，就能回到现代。"
淡墨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他想起昨夜在药庐，茶雨桐的红绳泛着红光——他以为是她娘留下的遗物，原来那是系统的绑定信物。
"阿璃，对不起。"淡墨突然将她护在身后，"我这就废了她的修为。"
"不！"茶雨桐尖叫着后退，"你不能废我！我娘当年也被废了修为，结果呢？她被关在寒潭底，活活冻死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阿璃师妹，你娘若知道你这样，定会怪你的！"
白璃的心脏像被人攥住。她想起奶娘临终前的话："阿璃，你娘最疼你，她若泉下有知，定不愿见你受委屈。"
"阿璃。"淡墨握住她的手，"我们走。"
他拽着她往药庐外走，茶雨桐的尖叫被甩在身后。白璃回头，看见茶雨桐跪在地上，红绳断成两截，散在风里——那是她亲手编的，用的是前世在实验室拆的红线。
"师父。"她轻声道，"茶雨桐姐姐她..."
"我会处理。"淡墨的声音冷得像冰，"但阿璃，你得答应我，以后离她远些。"
白璃点头。她望着淡墨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音："宿主茶雨桐任务失败：淡墨未伤害白璃。惩罚：宿主将被抹去记忆，遣返现代。"
而另一边，茶雨桐跪在系统空间里，面前的光屏显示着"任务失败：宿主未完成任务"。她咬着唇，指尖掐进掌心："系统，有没有别的办法？"
"宿主可选择'终极任务'。"系统的声音机械，"输入目标姓名：白璃。"
茶雨桐抬头，望着光屏里的白璃画像，突然笑了："好。"
她走出系统空间，回到药庐。白璃正端着药碗喝药，见她进来，笑着招了招手："茶雨桐姐姐，来尝尝琉璃师姐熬的药。"
茶雨桐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想起系统提示："终极任务：让白璃误以为淡墨与你有私情，并让淡墨亲手伤害她。"她的指尖颤抖，突然将药碗打翻："阿璃师妹，我不是故意的！"
药汁溅在白璃月白的裙角，像朵绽开的红梅。淡墨闻声赶来，看见这一幕，脸色骤沉："茶雨桐，你在做什么？"
"师父..."茶雨桐哭着跪下来，"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昨日梦见我娘，她说我若想留在这世界，便要...便要毁了阿璃师妹。我...我也不想的..."
淡墨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他望着白璃裙角的药渍，又看向茶雨桐泛红的眼尾，喉结动了动："阿璃，你...你信我吗？"
白璃望着他眼底的挣扎，突然想起前世在实验室，他被导师冤枉时，也是这样望着她，说"你信我吗"。她点了点头："信。"
淡墨的手指微微发颤。他将白璃护在身后，看向茶雨桐："你究竟想做什么？"
茶雨桐哭着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只是想留在这世界..."
"够了。"淡墨打断她，"去戒律堂领罚。"
茶雨桐的笑声凄厉："罚？我娘当年也被罚去寒潭，结果呢？她死了！"她的目光扫过白璃，"阿璃师妹，你会和我娘一样的！"
淡墨的剑出鞘，剑气裹着寒意直逼茶雨桐咽喉："再胡说，我废了你的修为。"
茶雨桐吓得后退两步，撞在药架上。药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白璃望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胃里翻涌——她想起系统提示："下一阶段任务：让淡墨亲手伤害白璃。"
而淡墨的剑，还悬在茶雨桐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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