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宗的戒律堂飘着檀香,却掩不住木梁上的血腥气。白璃跪在大理石地面上,腕间的玉镯被玄铁锁链磨得发红,映得她眼底的血丝比那锁链更艳——这是她第三次被押到这里,前两次是"偷药",这次...是"弑师"。
"白璃。"
大长老的声音像敲在青铜上,震得她耳膜发疼。他坐在主位,身后站着茶雨桐,月白襦裙绣着并蒂莲,腕间的红绳断成两截,散在风里。茶雨桐垂着眼,睫毛轻颤,像只被雨打湿的蝶。
"你可知罪?"大长老的拐杖重重敲在案上。
白璃抬头,望着他鬓角的白发——这老人曾亲手给她梳过发髻,在她娘亲的灵前替她擦过眼泪。可如今,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三日前深夜,你潜入药庐,用'蚀骨钉'刺伤淡墨真人。"
"我没有!"白璃急得起身,锁链撞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响,"是茶雨桐姐姐推我下悬崖,是她..."
"住口!"大长老拍案而起,"茶雨桐师侄昨夜在戒律堂跪了整夜,说你因嫉妒她与淡墨真人的师徒情,故意行凶。"他的目光扫过茶雨桐腕间的红绳,"更何况...这红绳,不是你亲手编给淡墨真人的?"
白璃的瞳孔骤缩。她想起昨夜在药庐,茶雨桐捧着红绳哭着说"这是师父送我的",原来那红绳是她的!是淡墨前日说要"补颗珠子",她熬了半宿串的,此刻正戴在茶雨桐腕间,像根勒在她脖子上的咒。
"阿璃。"
淡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穿着玄色道袍,发梢沾着夜露,腕间的红绳不见了——那是她亲手编的,此刻正缠在茶雨桐腕上。他的目光扫过她腕间的锁链,喉结动了动:"你...为何不解释?"
白璃望着他眼底的疲惫,突然想起前世在实验室,他被诬陷抄袭时,也是这样站在审判席前,说"证据确凿"。原来有些委屈,跨越生死,始终未变。
"师父。"她垂眸,"我没有刺伤你。"
"哦?"淡墨转身,从袖中取出枚银针,"那这针上的血...是谁的?"
白璃抬头,见银针上凝着暗红的血珠——是她的。三日前深夜,她在药庐翻《青岚志》,淡墨端着蜜菊茶进来时,她确实碰倒过药架,银针扎进掌心,血滴在茶盏里。可那是意外...
"这是我昨日替你熬药时扎的。"她轻声道,"师父,你看..."她卷起袖子,掌心的伤口结了痂,"针脚歪了,是我手抖。"
淡墨的指尖微颤。他接过银针,对着烛火细看,突然发现针尾刻着极小的字——"茶"。
"茶雨桐。"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这针是你的?"
茶雨桐的脸色瞬间煞白。她望着淡墨手里的银针,突然笑了:"师父,这是我昨日在药庐捡的。阿璃师妹总爱丢三落四,我便收着..."她的声音发颤,"可我没用它伤你!"
"够了。"大长老厉声打断,"白璃,你还有何话说?"
白璃望着淡墨眼底的怀疑,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音:"宿主茶雨桐任务进度:90%。请推动淡墨亲手废了白璃。"她摸了摸腕间的锁链,突然笑了:"师父,你信我吗?"
淡墨的手顿住。他望着她眼底的倔强,像极了前世在实验室,她举着实验数据冲他笑的模样。他松开银针,转身看向大长老:"大长老,此事必有蹊跷。"
"蹊跷?"大长老冷笑,"药庐的监控符篆显示,你三日前深夜确实在场。白璃的掌心有银针扎痕,茶雨桐的红绳沾了你的血——"他的目光扫过茶雨桐,"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白璃的呼吸一滞。她想起三日前深夜,茶雨桐确实来过药庐,说要"借点药"。原来那不是借药,是栽赃!
"阿璃。"淡墨突然握住她的手,"我信你。"
白璃的眼泪砸在他手背。她望着他掌心的温度,突然觉得连锁链都轻了。她踮脚吻了吻他的唇角:"师父,我们去后山梅林,好不好?你说过...要陪我看梅花。"
淡墨的喉结滚动。他望着她眼底的期待,突然将她护在身后:"大长老,此事我会查清。"
"查?"大长老拍案而起,"玄霄宗的规矩是,犯了错就要罚!"他的拐杖指向白璃,"来人,废了她的修为!"
"是!"
两个执法弟子冲上来,白璃被按在地上,锁链勒进她的腕骨。她望着淡墨,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呜咽。她想起前世在实验室,她被导师冤枉时,也是这样无助地望着他,可他没有来救她...
"住手!"
淡墨的剑出鞘,剑气裹着黑焰直逼执法弟子。他的眼尾泛红,像极了昨夜噩梦里被黑焰吞没的模样:"谁敢动她,我废了他!"
大长老的脸色铁青。他指着淡墨:"你为了个野丫头,连门规都不要了?"
"她不是野丫头。"淡墨的声音发颤,"她是白砚的女儿,是我淡墨的妻。"
白璃猛地抬头。她望着淡墨眼底的坚定,突然觉得连疼痛都甜了。她踮脚吻了吻他的剑穗:"师父,我信你。"
执法弟子的剑停在她头顶。大长老的拐杖重重敲在案上:"好,好得很!"他的目光扫过白璃,"你娘当年也这么说,结果呢?被玄霄宗屠了满门!"
白璃的心脏像被人攥住。她想起奶娘临终前的话:"阿璃,你娘最疼你,她若泉下有知,定不愿见你受委屈。"
"大长老!"淡墨的剑刺穿空气,"你若再伤她,我必取你性命!"
"取啊!"大长老冷笑,"你师父当年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被我师父用锁魂阵困在寒潭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璃的瞳孔骤缩。她想起寒潭底娘亲的话:"阿月,你爹的血里有青岚的火种,能护你周全。"原来淡墨的师父,是被大长老害的!
"阿璃。"淡墨突然将她护在怀里,"别怕。"
白璃靠在他颈窝,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药香,突然觉得鼻尖发酸。她想起前世在实验室,他被导师冤枉时,也是这样抱着她,说"别怕"。原来有些温暖,跨越生死,始终未变。
"师父。"她轻声道,"我们走。"
淡墨抱着她往外走,执法弟子的剑被甩在身后。白璃回头,看见大长老指着她的鼻子骂:"野丫头!你娘的仇,你爹的债,都算在你头上!"
"阿璃。"淡墨低头看她,"你娘的仇,我替你报。"
白璃点头。她望着淡墨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音:"宿主茶雨桐任务失败:淡墨未伤害白璃。惩罚:宿主将被抹去记忆,遣返现代。"
而另一边,茶雨桐跪在系统空间里,面前的光屏显示着"任务失败:宿主未完成任务"。她咬着唇,指尖掐进掌心:"系统,有没有别的办法?"
"宿主可选择'终极任务'。"系统的声音机械,"输入目标姓名:白璃。"
茶雨桐抬头,望着光屏里的白璃画像,突然笑了:"好。"
她走出系统空间,回到戒律堂。白璃正被淡墨抱在怀里,两人的泪都落在彼此的衣襟上。茶雨桐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想起系统提示:"终极任务:让白璃误以为淡墨与你有私情,并让淡墨亲手伤害她。"她的指尖颤抖,突然将怀里的药篓撞翻:"阿璃师妹!你看,这是师父给我熬的药!"
药汁溅在白璃月白的裙角,像朵绽开的红梅。淡墨闻声低头,看见这一幕,脸色骤沉:"茶雨桐,你在做什么?"
"师父..."茶雨桐哭着跪下来,"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昨日梦见我娘,她说我若想留在这世界,便要...便要毁了阿璃师妹。我...我也不想的..."
白璃的心脏像被人攥住。她望着茶雨桐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系统提示:"下一阶段任务:让淡墨亲手伤害白璃。"
而淡墨的手,正搭在她腰间,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