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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与戴帽子的鼠

还阳之路

她动了动,似乎要醒,于是呢喃梦语,格外可爱。

  她抽动一下,眉头微皱。他用手抚摸她的后背,轻轻安抚她。

  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张开了眼。眼睛先是微沉的,而后见他,欣欣然的。嘴角伴着微扬的眼眉,勾勒出幸福的弧度。

  她发出呢喃梦语般的撒娇声,凑上来,搂住他的脖颈,脑袋靠在他的旁侧,开始亲吻她的脸,而后不断舔舐。

  他厌水,但并不讨厌她遗留的口水。只是她的举动让他更觉心疼了。他想起来,她来自于一个4000年前的古老部族,那时人也算兽。只是,这一切她都忘了,于是也不知道这行为从何而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今天的她,似乎格外黏人。于是,他又更难过了。不在的日子,天使承受了太多。

  “天使,再睡一会儿吧。我想看看你的睡颜。”

  她轻轻嗯了一声。

  走了那么长一段路,确实需要休息。

  可还没消停一会儿,天使软软糯糯的声音又响起来。她的眼睛对上他的眼睛:“凌,我不想睡。我想陪你,我好想你。”接着,又不断亲他的脸庞。

  “睡觉也可以陪我的啊。”

  “我不要嘛。”

  死神很心疼,也很感动。

  痛苦慢慢袭来,好像是黑压压的一片乌云,覆盖在宁静的花田上。

  “好像比昨天痛一些呢。”天使微微颤抖着,说。

  而凌所能做的,是抱紧她,给她安慰。

  “很快会过去的。”

  朝霞柔和,照进房间,成为香雾。房间门旁的地方,杰弗里已经不见踪影。他在这的书房里翻阅小说,很快便像找到了宝藏般叫起来。

  “哇偶!新出版的《查九》!”

  他在书架上轻轻一勾,勾下来的可不只是《查九》,还有一本漆黑的硬皮书。硬皮书自然地翻开,现出几个奇形怪状的火柴人。

  “这是,原屋主人画的小人书?”

  他顿时来了兴致,用微弱的念力翻阅起来。

  楼道里已隐约传来人的脚步,电梯开始通行发出,机械的嗡嗡声。楼下安静而又喧哗,安静的是人声,喧哗的是车声。而在未知的地下,在人看不见的角落,成千上万的蚂蚁,也早早地开始了忙碌。他们没有感情,没有思考,只是沿着“前人”的足迹与既定的轨道前进着,也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前进。

  而在安息亡魂的地下,人们也要忙起来了。

  要练武,为了抵御怨灵。

  时间就开始在今早,消极怠工、迟到早退者皆会受到处罚。

  人们为了生存,在地下也不得闲。

  我醒来了,感觉晨光很美,尤其在你的脸上。我在我脑海里演奏了一首优美的吉他曲。此时的死神为你所挑逗,兴致勃勃地吻你。我只想你不属于我,于是了无牵挂,无拘无束脑海中的曲子平淡平凡,雀跃而不受牵绊。那歌伴随着我唱:

  喧嚣又会逐渐钻进了缝,

  此时又却思念又扑了空。

  是谁又在敲门那是股风,

  孤独充斥催化着梦…

  不知道为何,老感觉昨晚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好像还是不同的人在叫,说着不同的话,被托梦时也感觉窸窸窣窣的,或许是哪位人间重要的人在呼唤我吗?

  我希望是我的母亲,在喊我。

  我今天还感觉浑身上下有些怪怪的,有点“压”,但,who cares?兴许是我的遗体已经草草地火化,扑进地里,拥抱大地。我很感动,我作恶多端,竟也能埋进土里。虽然这些,我在死前并不在意。

  只是,谁处理了我的遗体呢?

  我不知道。但依我希冀,不该是什么亲朋好友,而应该是一群陌生的路人。路人是不会很悲伤的,但是亲朋好友见到了死去的我,就不一定了吧。

  突然好想知道自己的身后,想知道亲戚们对我的评价,到底是一位失去了父亲的可怜孩子还是一个不听话的叛逆孩童?我的同学、我的老师,他们聊起我会是什么样的呢?是夸我、骂我、惋惜我?还有我的两位朋友,他们没了我,会想我吗?会想念我给他们抄的语文试卷,以及天天在他们饭桌前吗?

  会有人为我哭吗?

  略感无趣,便去翻屋里的《查九》。我不需要把它打开了,只是把控纸张的厚薄有些难度,合着的纸很多字都会重叠在一起,但我只要清楚哪一面是哪一面。这在常人看来难以想象,但我做到了。从昨天看的页码数开始看。一本好书。看不见我的杰弗里嘛,在看屋主的画作——或许对他来说这更有吸引力。

  鬼屋,很好的早上,与纷乱一墙之隔。夫妻一早上便在互诉衷肠。

  “凌,我不想睡。我想陪你,我好想你…”

  镰刀叹一声:“这对冤家。”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事。

  他翻看着屋主人在人间留下的印记——一个火柴人的世界,刀光剑影,快意恩仇。他似乎带着感伤的情绪。

  电视被随意打开,播放了晨间新闻。播报员轻描淡写地简述了爆炸的情况与伤亡的人数,又以极其饱满的姿态歌颂了派出所提前蹲点的未卜先知,以做最快的速度拉上了警戒线;救援队伍瞬移赶来,展开舍生忘死的无私救援;还表扬了一些公民,在商场废墟上踊跃施救,齐心协力搬移重物,甚至效率与积极性比救援大队还高!播报员继而又引申到国家强大,民心可用,并强调了“战争必胜”云云,听得天使的眼睛红红的。

  “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只占了一句话…”

  死神不说话,只是搂着她,与她共鸣。这种时候,他不太想逗她笑。那种快乐于她是沉重的。除非她是在为他伤心,他自然是开开心心地都她开心。

  天使还在执着地从播报中搜刮着词句。凌忽而把脸对着她:“我们去看朝霞!”

  另一个房间,镰刀抬起了脑袋,仿佛是竖起了耳朵。而天使答道:

  “好。”

  杰弗里立刻瞬移到死神手里。“乐意效劳!”天使有些感动地看着镰刀。死神披了工作服,准备传送。我,牵住你们。

  偏远的林间,晨光刚起。他们坐在林中,阳光环绕。森林的暗,慢慢成了亮。成群的鸟儿在他们头顶徘徊,发出清脆的鸣声,几只松鼠在枝桠间悄悄窥视。天使坐在死神的腿上,开心地摆动着小腿,空气中氤氲着雨后的芬芳,但大石头上的水已经干燥。他的手抚摸着她肚子上的伤口。她仰头,略带疲态地笑,也很是幸福地笑。清冷的早晨,能够传递彼此的温度。他们无言,不是因为无话,而是因为太多的话语在传达,在寄于灿烂的朝霞。生灵们看着。她的小腿渐渐不摆了,脸上显出很可爱很羞赧的表情来,凌会意,把她盖进斗篷里,隔绝闲杂生灵的目光,宇航服般只留下正面的小块开口。这是属于他们的一个小小空间。他们相吻,很深情,很依恋。他们好像一对热恋恋情侣,吻了又吻,亲了又亲。死神感觉天使比昨天更喜欢他,或者更准确地说,更大胆地爱他。也许是昨天的安慰彻底放宽了她的心。

  她拿水灵灵的眼睛望他,他懂,变出了箫,吹起一曲《泰坦尼克号》。箫声悠扬,此刻,他们就是结婚千年的夫妻,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已是心有灵犀。她靠着他,专注地听,眼睛里似乎又在酝酿什么,有些分心。她思念过去,贪恋现在,担忧将来,便说:“我爱你。”

  死神的眸子微微一沉。而后,他吹起了《好运来》。

  光洗涤了整片树林,希冀着给他们继续走下去的力量。自然的生灵也变多了,它们的世界也很繁忙,偏偏就陪着他们,度过了一天的朝霞。死神吹箫的时候,天使一直盯着他看,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她毫无顾忌的,像一个小孩子般对他笑。

  死神忽而想起有一个说法:女生的喜欢有三个阶段:一个阶段是眼神一碰,就会躲开;一个是会很信任地对你笑;还有一个,是在你面前,像小孩子一样地对你笑。

  他感受到天使的眼神变了,有一种忧虑,又有一种责任与坚定。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凌,凌。”

  “嗯?”

  “我要去游行。”

  “可是…”他欲言又止,最后选择答应…

  他是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好像机缘巧合,又好像早有预谋。

  一只瘦小的老鼠站在朝霞洒落的金黄中,他腰挎一根小短剑,戴着一顶人类的袖珍毡帽,全身的毛发透着黑金色,便是礼服。他歪着头眯着眼,微笑着,绅士地半躬着身,向他们致意。

  他的神态、装束、动作,就好像人。他的眼睛又黑又亮的,配上装束,显得可爱极了。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老鼠说。

  你很好奇,笑问道:“鼠鼠,你说什么啊!”

  死神也好奇地打量着他。林子里没有哪只动物敢从正面看他们的,但这只老鼠却作了例外。

  似乎是觉察到死神的默许,老鼠靠近了,四只脚过来,又站起两脚,很开心地说:“吱吱!吱吱!”他的脑袋先转向你,再转向死神,像是依次问了个好。

  天使便也说:“吱吱!我叫天使!”

  死神也说:“吱吱!我是死神!”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老鼠说起了长难句。

  你看向死神。死神说:“他说,他叫浪漫鼠,德佩罗。”

  你笑起来,笑容随同晨光点亮世间。一瞬间,浪漫鼠睁大眼睛,又红了脸。

  《浪漫鼠德佩罗》,这不就是你们昨天看的书吗?

  但我一想,好像还真挺像。

  在你笑的时候,浪漫鼠已经叼了朵花,来到了你的脚边,仰着头,弯起的眼睛显出些许萌意。你把他捧起来,开心的收下花:“谢谢你!”他顾虑地看着下面,似乎有点恐高,又似乎有点害羞。他抓着自己的小帽,揣着宝剑,似乎又有点窘迫。但他最后还是抬起头,满脸笑容:“吱吱!”

  你摸着他的背,他显出很乖顺的样子。你说:“你好可爱啊!”

  浪漫鼠挥动着两手否认,谦虚低调。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你问。

  浪漫鼠两手抱胸,骄傲点头。

  “真的?”死神问。

  浪漫鼠点头加拍胸脯。

  “你不怕我吗?”死神指着自己。这是他一直想问的。

  浪漫鼠摇头,眼睛也直视着他。

  “奇怪啊…”死神喃喃着,摸了摸浪漫鼠,他也不躲。

  你则开心地说:“凌!他不讨厌你诶!”

  你又对浪漫鼠说:“你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去游行吗?”

  浪漫鼠点头。

  “太好啦!我以后叫你小罗!”

  小罗依旧殷勤地点头,好像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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