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澜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棵开得正盛的梨花树。春风拂过,带起几片洁白的花瓣,落在百里东君肩头。
他已经十六岁了。裴安澜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一颤,十六岁,早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年纪。
她清楚地记得,前几日教他辨认药材时,少年炽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的感觉,记得他每次不小心碰到她手指时,眼中闪过的异样光彩。
“小姐,商会来人了。”
丫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前厅里,商会掌事正急得团团转。
“南边的货船在码头被扣了,说是药材里混了禁品...”
裴安澜几乎要松一口气,这是个离开的好借口。
“我亲自去处理。”
她快速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刻意避开了百里东君每日来寻她的时辰。
临行前,她只留下一张字条:"商会急事,需离府数日,勿念。"
马车驶出城门时,裴安澜才允许自己靠在车壁上,长舒一口气。
春日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她桃红的衣裙上投下斑驳光影。她闭上眼,却仍能看见那双如小鹿般湿漉漉望着她的眼睛。
“停车!”
车夫突然的喝声惊得她睁开眼。
“怎么了?”
“路边...好像有个人。”
裴安澜撩开车帘,只见官道旁的草丛中,隐约可见一抹暗色。
她提起裙摆下了马车,走近才看清是个满身血污的年轻男子,他脸上沾满尘土,却掩不住俊朗的轮廓。
她蹲下身,拨开他额前散落的黑发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双紧闭的眼睛上方,是一对与亡夫如出一辙的剑眉。
裴安澜的手悬在半空,微微发抖。
理智告诉她应该离开,一个独身女子不该与陌生男子有任何瓜葛。
但当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时,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雨夜,那个人痛苦的样子。
“把他抬上马车。”
她听见自己说,声音陌生得不像自己的。
“去最近的医馆。”
车夫犹豫道:
“小姐,这人来路不明......”
“照我说的做。”
裴安澜已经解下了自己的披风,轻轻盖在那人身上,当她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脸颊时,那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如墨般漆黑,却仿佛盛着整个星河的眼睛。
裴安澜的心跳漏了一拍。
……
药草苦涩的气息混着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
裴安澜站在一旁,看着大夫剪开叶鼎之染血的衣衫。
布料黏在伤口上,撕开时他闷哼一声,眉头紧锁,却仍紧闭着眼,额角渗出冷汗。
“刀伤,还有内伤。”大夫摇头,“能撑到现在,命硬。”
“您认识他?”
大夫一边上药,一边问。
裴安澜摇头,却又顿了顿:“……只是路过。”
她本不该多管闲事。可当她看到他那双眼睛时,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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