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叶鼎之突然低哼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床单,指节泛白。
“按住他!伤口要缝合!”
大夫急道。
裴安澜上前一步,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滚烫,粗糙的茧摩擦着她的肌肤,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力道。
叶鼎之猛地睁开眼。
那一瞬间,裴安澜呼吸一滞,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带着野兽般的警觉,仿佛下一秒就会暴起伤人。
但很快,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怔了怔,紧绷的肌肉缓缓放松。
“……是你。”
他嗓音沙哑,像是许久未说话。
裴安澜心头一跳:“你记得我?”
叶鼎之盯着她,黑眸深不见底:“……马车上,是姑娘救了我。”
他记得,她本该松手,可不知为何,竟忘了放开。
看着叶鼎之的面庞,裴安澜的心一紧,站起来转过了身。
医馆内重归寂静,只剩下药炉上煎着的草药发出细微的咕嘟声。
身后传来轻微的布料摩擦声,叶鼎之试图撑起身子,却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
裴安澜回过神来,快步走回床边,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别乱动。”
叶鼎之抬眼看她,漆黑的眸子里映着烛火的光,像是深潭里落进了星子。他低声道:
“抱歉,给姑娘添麻烦了。”
裴安澜摇头,取过一旁的湿帕子,替他擦拭额角的冷汗。
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碰到他的皮肤,能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
“你道什么歉?”她低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叶鼎之没再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裴安澜整理好药箱,回头时,发现叶鼎之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拉过一旁的薄被,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手腕忽然被人握住。
叶鼎之不知何时又睁开了眼,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的掌心很烫,力道却不重,仿佛只是想要确认她的存在。
“别走...别丢下我.....”
他语气呢喃,裴安澜心生疑惑,将手掌贴在了他的额前,果然,是烫的。
她轻轻挣开他的手,唇角微扬:“睡吧,我就在隔壁。”
先哄住他,再给他找医师。
裴安澜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
晨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洒进医馆,叶鼎之在药香中缓缓睁开眼。
屋内空荡,只有老医师坐在角落碾药,木杵与石臼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醒了?”老医师头也不抬,“那姑娘天没亮就走了。”
叶鼎之撑起身子,肩胛处的伤口传来钝痛,他却恍若未觉:“她……可有留话?”
“让你安心养伤。”
叶鼎之沉默地望向窗外。晨雾未散,远山如黛,早已不见昨夜那抹素白身影。他忽然掀开被褥,指尖触到枕下微温的硬物,一块青玉静静躺在粗布枕套下。
玉质温润,雕着简单的缠枝纹,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青光。叶鼎之的指尖猛地一颤,南诀古老的民谚突然在耳边响起。
玉枕藏温,可震离魂。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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