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输

从柏林回国后第一个队内训练课，秦书宁看见樊振东独自在角落绑肌效贴。

本该由队医操作的动作，此刻被他笨拙地完成，胶布边缘翘起难看的褶皱。

秦书宁想向他走过去，但被周启豪拦住。

周启豪递过冰袋，声音压得极低。

周启豪教练组刚定了下半年名单，单打没有小胖。

秦书宁凭什么？！

秦书宁眼前一黑，下意识紧紧捏着球拍，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再三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秦书宁将周启豪拉出训练场。

三楼智能训练室的铁门重重撞上墙面，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其他人，秦书宁也顾不得什么了。

秦书宁怎么回事？小胖现在状态正猛，凭什么把他刷下来？

周启豪罕见地骂了句脏话。

周启豪你还不明白吗？队里有人搞派系斗争，为了拉自己人上位，拿小胖开刀。那些人收了资本的钱，满脑子只有自己的利益，想捧新人赚快钱！

秦书宁如坠冰窟，从前那些被忽略过去的事情也在此刻有了解释。

主管教练被调走，没有陪练，伤病也没有及时治疗......

秦书宁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秦书宁所以，他们是嫌小胖挡了他们的路了是吗。

周启豪没有说话，沉默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训练馆的灯光刺眼得让人头晕。

秦书宁几乎是强忍着内心的愤怒训练了一下午。

电视上循环播放着刘国梁的采访，他笑容满面地说着“老将要给新人更多机会”“梯队建设很重要”之类的话。

秦书宁盯着屏幕，心里冷笑。

“新人？从前的新人是打出来的，现在是要老将让路的？”

她握紧球拍，手腕猛地发力，狠狠一板爆冲，小白球“啪”地一声砸在台角，直接裂成两半。

秦书宁再来！

陪练的队友被她凶狠的架势震住，默默捡球，不敢多话。

一个下午，她打碎了两颗球，手腕震得发麻，指节泛白，却仍觉得不够。

她需要发泄，可男女队分开训练，她甚至不能第一时间见到樊振东，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状态。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是不是……已经接受了？”

训练结束后，秦书宁没有去食堂，而是站在出口处等着。

终于，樊振东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他低着头，手里捏着手机，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样。

秦书宁小胖。

他抬头，见到是她，微微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樊振东怎么没去吃饭？

秦书宁盯着他，喉咙发紧。

秦书宁我们出去吃。

马路对面的小饭馆，灯光昏黄，人声嘈杂。

秦书宁点了两碗牛肉面，却一口都没动。

她盯着樊振东，终于忍不住开口。

秦书宁名单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樊振东筷子顿了一下，随即继续低头吃面，语气平淡。

樊振东嗯。

秦书宁你甘心？

樊振东不甘心。

他抬头，眼神依旧沉稳，可秦书宁却从他眼底捕捉到一丝压抑的锋芒。

樊振东但我不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