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梦一样。
宋亚轩心脏猛地一颤,然后以急促得惊人的律动疯狂泵动,如千万只蝴蝶填满他的心房,纷纷幻幻地展翅乱撞,紧张得他全身绷紧、喉间干涩,又升起一种奇异的饱腹感。
“我……”他紧张得语无伦次,
“……真的假的?”
他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
问完这句氧气像是消失了一般,让他心脏空悬着濒死般脆弱又疯魔地跳动,空气稀薄让他缺氧,心脏赌命一般不管不顾地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撕裂血管将鲜血榨干,泼出疯狂而病态的艺术献祭。
世界此刻变得安静,只剩下万米高悬的心脏忐忑期待又恐惧的震颤声。
求你了,不要是假的……
他混乱中祈祷。
“真的。”
“宋亚轩,真的。”
……爹的,真想为他去死。
宋亚轩疯子一样想。
严浩翔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些许细微的声响。
“我开录音了,你再说一遍。”宋亚轩嗓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少年稚气。
“……”
该说他幼稚还是机灵。
“说什么?”
“就说……你……你爱我。”
宋亚轩也有些难以启齿,说得磕巴。
他听到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听的他心尖痒痒的。
“你也肉麻得说不出口,还指望我说,有没有同理心?”严浩翔漫不经心地调侃。
“不管,我要留下证据,省的你赖账。”
宋亚轩声音懒懒又痞气地笑道,带着不讲理的幼稚。
“……”
“服了你了——开录音了没。”
宋亚轩早有预料地一笑,“现在开了,说吧。”
“……”严浩翔沉默了一瞬,“我……”
“你是谁?”宋亚轩诱导。
严浩翔很淡地瞪了眼宋亚轩的头像,认命地补上,“……我,严浩翔……”
“……爱……宋亚轩。”
宋亚轩忍不住笑意,笑得眸中海洋都在欢腾,“太磕巴了,再说一遍。”
“……故意的?”
“有这么明显吗?——快说~”嘴上说着有那么明显吗,嗓音里的笑意丝毫不收敛。
如此猖狂。
“……”
“我,严浩翔……爱,宋亚轩。”
宋亚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再说一遍。”
“……?”
“玩我呢?”
“严二,好不好~”
……啧,惯会装乖,阴险小人。
严浩翔又一次认命,“我,严浩翔,爱,宋亚轩。”
“有多爱?”
“想陪你放童年的烟花,想用温度填满你皮肤的虚冷,想坐在你孤独的影子旁,想回应你所有小心翼翼的试探,想让你的笑容真比假多,想让气息盈满你胸腔、让你因我而缺氧。”
宋亚轩沉默一瞬,恶狠狠道,“……严浩翔,我想爱死你。”
死字咬得很重,背后的情有多浓烈大概只有宋亚轩自己才知道,仅仅是泄露出的一点,便已如滔天涌动的云火、泛滥成灾的岩浆,极其浓烈而炽热能将人淹没、烧成灰烬,与他融为一体。
宋亚轩又哭又笑,“我想咬死你。”
他想狠狠地咬上一口,才能平复、才能满足。
他极其浓烈地爱严浩翔,就极其浓烈地想咬他。情到深处时咬,动情时也咬,他总爱咬他。他总爱他。
——可爱侵略症。
很想咬,非常想,极其渴望地想,此刻比以往所有时刻都更想。
咬他的时候冷白的皮肤是凉的,软韧的,鼻息全是他青莲芦荟般的清香,如味道很浅淡的饴糖,像冰皮月饼,骨头也嶙峋得很美,好想咬……
怎么办?
他脸颊贴着玉镯,一口咬在自己手臂。
极其用力,留下血色的咬痕——对严浩翔他不敢太用力,很想咬到极点也只克制着轻咬。对自己便不用那么小心,他就往死里咬。
“我回来就能咬了。别咬自己,咬你床头的那只熊玩偶。”
严浩翔像有天眼一样预判他的行为。
“……好,”宋亚轩声音闷闷的,一口咬在小熊身上,说话含糊不清,“为什么还要等这么久……”
“这次撒娇也没用,早点睡吧,晚安。”
宋亚轩恋恋不舍,“晚安……”
某人挂电话后咬了小熊一晚上,才解了撕咬之痒。
……
宋亚轩罕见地来到宋家老宅。
为了处理前些日子生日宴宾客的赠礼。
新管家指挥着手下的人,有条不紊地确认记录在案礼品。
桌上大大小小的礼物盒,敞开天门,罗列了几排,满屋子红紫鎏金的印花盒,露出一点流光玉影,鉴定师在旁评估其价值及真伪。
宋亚轩坐在一旁,不时有人询问他这些赠礼最终的去向。
挑些分配给家族成员,筛选一批给核心员工,再拿一部分以他的名义公益捐赠……
宋亚轩转了转腕间的平安镯,边给出清晰简洁的指示。
“少爷,这是您大哥的赠礼,您看如何处置?”
新管家面带微笑,恭敬有礼地上前询问,话语间皆以宋亚轩为主体。
他带着手套,捧着一个印着金色字的白盒子,看着十分简洁、大方。
宋亚轩掀眸凝视那个盒子一两秒,那日会场外,他大哥话语还在耳边。
“记得看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像蛆虫一样蠕动着钻入他的耳朵,无法阻止的恶寒肉感深入他耳道,潜入他的身体,无论他怎么拍打怎么捏都扒不出那条蠕动得极快的恶心东西,恶心得他恨不得将身体剖个稀巴烂也要弄死那条蛆虫。
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心头,他打都没打开看,“扔了。”
“是。”
管家捧着那个无辜的礼盒退开了。
宋亚轩喝了口水,压了压那股呕吐的冲动。
白礼盒和里面的礼物就这样顺利地落入垃圾桶。
但如若有人打开它,就会看到——
一辆破损得零件四散的玩具车,混着刺眼的鲜红油漆,躺在洁白的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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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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